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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安平和譚氏聽了,也是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安榮貴在一旁道:「這事也是不得不為,當時那狀況,哪容得爹爹不寫。要我說,爹爹也不必太介懷。錢老爺只是留個後手,大概是賭了這口氣,想用這事氣氣太守大人,畢竟他與太守大人的交情不一般。這回被太守大人逼著退婚,他心裡不舒服。但要他真去告京狀,他是不會的。錢老爺經的事可比我們多多了,知道事情輕重。」

  譚氏橫了兒子一眼,道:「他用這個要挾太守大人?我看是拿這個要挾著老爺。畢竟這次婚事是老爺退的,錢老爺心裡不痛快,又想防著日後老爺未與他商量又辦出什麼事來,於是拿著這把柄。若再惹他不順心,他便用這個給咱們安府招麻煩來。」

  安之甫一震,終於反應過來心裡的不安是什麼了。

  對呀,玉石鋪子暫時是不發愁了,但這狀紙在錢裴手上,他便是穩穩被拿捏住了。狀紙不必遞到京城去,就是往太守大人面前一擺,就夠他安家好瞧的。

  錢裴到時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說是他安之甫不安分,竟想狀告大人,而他做了好人將狀紙截下。屆時太守大人會站在哪邊壓根都不用猜。

  安之甫急得坐都坐不住了。一屋子人暫時也沒想到什麼對策來。

  安榮貴安慰道:「我們又不與錢老爺作對,他不會跟我們過不去。再者說,這狀要是真告了,他也脫不得干係。錢老爺可不是什麼清清白白的,嚴查起來,他的麻煩豈不是更大?想來只是他多心,想著手裡多個籌碼罷了。」

  譚氏問:「除了寫這狀紙,錢老爺還說了什麼?」

  「大多就是些賭氣話。」安之甫想著錢裴說的若是安若晨出了什麼事,便是細作乾的,與他們無關等等,背脊有些發涼。

  他不會真的是那個意思吧?這些還是莫張揚的好,萬一真有什麼,他們安家得撇清關係。知道的人越少麻煩就越小。

  安之甫看了安榮貴一眼,安榮貴抿著嘴沒說話。在路上安之甫交代了他好幾回,錢裴的那些狠話都別往外說,就是在自家裡也別多說。安榮貴看得安之甫盯他那一眼,便知又是在警告他呢。

  安之甫問:「這幾日衙門和將軍那頭可有何動靜?安若晨那賤人回來鬧過嗎?」

  安平回話道:「宗將軍來探望過,老爺不在,他便走了,沒說什麼。我去衙門打聽了,太守大人正忙著審別的案子,沒再提大姑娘的事。紫雲樓那頭我轉了兩圈,那兒衛兵把守,出入均是軍爺。沒見著普通僕役,不好打聽。」

  「嗯。」安之甫道:「那賤人雖是可恨,但我們還不能與她鬧得太僵。錢老爺的意思也是如此……」

  譚氏忍不住搶話:「錢老爺不敢與她鬧僵了,那還是忌憚龍大將軍。那讓老爺寫的那份狀紙,擺明了就是要挾我們安家的啊。」

  安榮貴急了:「娘,錢老爺可不是這意思……」

  「瞎說什麼!」安之甫瞪了眼安榮貴,轉向譚氏道:「當初那賤人一副膽戰心驚不敢不聽話的模樣,誰知道背後竟藏了手段,把龍將軍和太守大人都哄住了。如今我們還摸不著她的底,誰知道她還會如何,犯不上為了她把將軍和太守大人都得罪了。現在事情鬧成了這樣,怎麼都得圓回來。你且找個機會去紫雲樓將軍衙府那兒,見一見那賤人。就說畢竟是一家人,她過得好不好,我們也是惦記的。事到如今,不會再怪她了。她為將軍效力,我們全家也跟著沾光。若她需要家裡幫著做什麼,只管開口。婚事已經取消,就這麼過去了。便說我好說歹說,將錢老爺那邊也說通了,沒人會把這事放心上,讓她安心。」

  譚氏越聽眉頭皺得更緊,這不是讓她去拍安若晨那賤人的馬屁嗎?

  安之甫又道:「不過你這麼去怕是見不著她。過兩天我把宗將軍請來,讓他幫忙從中調和說項,安排你們見個面。」

  譚氏緊抿著嘴,心裡非常不痛快。這連怎麼求人安排見面都想著了,是非讓她去一趟不可了?

  「老爺。」譚氏道:「我是樂意為老爺解憂的。可是這事兒讓我辦可不合適。大姑娘在府里時,百般看我不順眼。她娘去得早,我又是掌家的,管她管得多。這府里,她最恨的怕就是我了。我去可沒用。」

  安之甫一瞪眼:「難不成我去!」想起在衙門裡頭被大女兒叫過去一番嘲諷他就來氣。

  譚氏垂了眼,知道這事四房段氏是去不得,她去只能跟安若晨打起來。想說不然讓三房或是五房去,但一想這般會惹來她們的恥笑。在家中被這些賤人背地裡嘲笑和去紫雲樓被安若晨譏諷一樣讓她噁心。

  譚氏咬了咬牙,不說話。

  安之甫揮了揮手,道:「這事就這麼定了。你讓你娘家那頭與錢府走動走動,探探他告京狀的口風。安平,你也留意著衙門那頭的動靜,多打點打點,有何麻煩事咱們得提前知道。」

  大家都應了聲,安之甫讓他們都出去,留下了安榮貴單獨說話。

  譚氏回了院子,越想越覺得有氣。忽想到方才兒子說了一半被打斷了話,覺得這裡頭定還有事。安若希聽得母親回來了,趕緊來請安,探問爹爹在錢裴那頭談的何事。

  譚氏正惱怒中,很是不耐煩:「錢老爺沒讓你爹再嫁女兒過去,你究竟要問幾遍?有事難道我不會告訴你嗎?我是你娘,還能害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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