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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大看她半晌,心知已將她擊亂,於是再問:「難道這婚事會比逃家的後果還可怕?」

  安若晨咬唇不答。她不明白龍大與她說這些的用意,說多錯多,她可不想中套。

  很謹慎嘛。龍大再問:「你爹爹為何將你許給錢裴?」

  這個問題安若晨能答,她道:「錢裴答應與爹爹合夥做玉石生意。這裡頭需要錢裴在南秦的人脈關係,爹爹有事相求,自然得奉上些好處。」

  「他可還對你有其他要求?」

  安若晨皺起眉頭:「還能有何要求?」

  「只是對婚嫁之人不滿意便逃家,這也太過膽大了些。我以為,會有些更危險急迫的事才會逼得姑娘鋌而走險。」

  安若晨很吃驚,她看著龍大的眼睛,猜測著龍大在懷疑什麼?她爹難道在做什麼勾當,龍將軍是為了查明真相才特意跑來她家做客嗎?

  安若晨忽然冒出一個比逃家更大膽的想法:「若是我有重大消息相報,可否與將軍交換些好處?」

  龍大挑起了眉,挑得安若晨的心提了起來。

  「你可知我是誰?」竟然敢與他談條件?

  「將軍屈尊赴宴,屈尊來這後院與我說這許多,我猜將軍需要幫手。」

  龍大不禁微笑起來,還真是小看她了,這膽子大得沒了邊。「是何重大消息?」

  龍大一笑,仿若岩石融化,俊郎且溫柔。安若晨卻是半點都不敢掉以輕心。「將軍還未問我是何條件,還未答應我的請求。」

  「我乃朝廷命官,可不能插手民間家務事。我來中蘭城是奉皇命守衛邊境之地,並無理由阻止你爹爹為你安排的婚配之事。」

  安若晨心一沉,頓覺失望。

  龍大看了看安若晨的表情,又道:「可如若當真是極重大的消息,念在報信有功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提點教導你一番。你聰明伶俐,只是養在深閨,見識太少。若是能多了解些生活疾苦,謀生之道,興許會有別的好主意也說不定。」

  這跟沒答應一般。但安若晨痛快點頭。反正她沒甚損失,最起碼將軍不會揭穿她逃家的事,至於指點,方才他那番話對她也有用處。

  「前兩日,我偷聽到為我談婚事的徐媒婆與一男子說話……」

  話未說完,忽聽一人大叫:「將軍!將軍大人在這兒呢!」竟是安家的僕役找來了。

  安若晨掃了一眼,保持鎮定堆起微笑繼續說:「那男子讓她找人去燒城北的糧倉,時間沒聽到,男子模樣未曾瞧見,只聽徐媒婆稱他謝先生。」說到這裡,安若晨語調一轉,聲音微揚:「將軍是多喝了幾杯?竟這般迷路了。回前院可不是走這邊的。」

  話音落下時,安平帶著幾位僕役和龍大的衛兵急匆匆趕到,看來將軍在茅廁失蹤是件大事。

  龍大被請走了,安若晨也被丫環送回屋裡。看來今日逃跑的機會沒了,而龍大走時頗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也讓她毛毛的。他會相信她嗎?她說的可是實話,他們派人守好糧倉,到時將賊人和媒婆子全都抓住,她立了大功,該得獎賞才是。對了,媒婆子做惡,她說的親怕會落人口實,他們安家可是會捲入通敵賣國的大罪里,用這與爹爹說,能將錢老爺的親退了嗎?

  安若晨不樂觀。但她希望龍大能相信她,這般她立了功,便能討賞了。

  可安若晨並不知道,解先生那日已拿著那隻小兔耳環去找了徐媒婆,問她:「你可認得這耳墜子?」

  徐媒婆接過那耳環細細打量,很眼熟,她定然是見過的,但何處所見,竟也一時想不起來。「先生從哪兒得的?這是做什麼用?」

  解先生冷道:「在那屋子窗外撿的。我們說話之時,屋外確是有人。」

  徐媒婆吃了一驚。再看看那耳環,急得皺眉:「這,這個……」

  「你常於各家走動,這耳環可認得?」

  「只是覺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是誰的。」

  「眼熟?」解先生抿緊嘴,沉吟片刻:「如此說來,那人也許認得你。」

  徐媒婆嚇著了:「先生,解先生,這可如何是好?」

  「慌什麼。」解先生不緊不慢,「糧倉之事你不必管了,這段時日你不要聯絡任何人,正常出入便好。不要找我,若有事,我會找你的。」

  徐媒婆驚疑不定,嚅嚅應了。

  一連數日,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坊間竟然半點城北糧倉遇襲的傳言消息都沒有。安若晨心裡頗有些著急,將軍做客之日她出逃未成,還把包袱丟了。她很懷疑是被龍將軍拿走的,畢竟牆外便是他的衛兵。她打聽了,龍家軍軍規甚嚴,兵士是不敢私藏侵占百姓財物。後院外頭是僻靜巷路,行人不多,當時又有衛兵把守,自然無人來撿。

  總之,她丟了兩個包袱,裡面有她大部分的財產,這些東西很有可能都在龍將軍那兒,或者他知道在哪兒。

  安若晨心裡嘆氣,只靠身上這點碎銀和銅板,想要離家是不能夠的。不止是離開這裡,她還得活下去。之前她原打算往娘親的娘家德昌縣方向去。外祖父死後,那邊其實也沒什麼親戚了。小時候她隨娘親回去過一趟,為外祖父奔喪。那時母親伏在外祖父墳前哭得絕望,她不明白,後來她明白了。

  爹爹不喜歡娘,娘親心裡知道,卻又不想知道,無人可訴,也看不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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