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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大娘顰眉聽著,倒不追究她那婦人朋友的身份,卻是問對方是否考慮妥當,這般作為是否可行。逃家之後還能回去?會否遭到更多毒打?是否有孩子?會否因這一躲而遭休棄?

  安若晨心裡暗想這陸大娘果然是有個思慮的,於是又道:「我那友人的相公管不住脾氣,動手時是真打,我那朋友時不時受些傷,陸大娘說的那些我也曾問過,她說她自然是深思熟慮過的,只是有時她若不躲一躲,怕是打得狠了丟了命,那又哪還有其它。之後的事,她自己有辦法處置。只是她未曾與我多說,想來也有顧忌。但人命關天,我也不能袖手旁觀。總不能待她死後上墳時再來後悔當初未曾幫她一把。」安若晨一邊說一邊面露悲色,含淚欲泣。

  陸大娘露出心軟的模樣來,安若晨趕緊悄悄塞了一小碇銀子過去:「我那友人托我找人為她租屋,說這是答謝。若事情成了,會另付酬謝的。」

  陸大娘看了看銀子,不客氣地收下了。

  安若晨鬆了口氣,看來事情能成。

  陸大娘道:「這事大小姐莫要聲張,傳了出去,你那友人也罷,大小姐自己也罷,怕是都會惹上麻煩。」

  安若晨點頭答應。這事若是辦了,她料陸大娘自己也會守口如瓶,畢竟幫著婦人躲夫家,鬧到官府也是要擔責的。她就是拿著這一點才這般編,是險棋,但得走。

  沒過兩日,陸大娘借送菜之時,悄悄塞給安若晨一把鑰匙。說是屋子租好了,在平胡東巷,最裡頭的一間房。門檻木頭破了一截,門鎖上綁了紅線,很好認。

  安若晨謝過,再塞了些錢,與陸大娘道她那友人既是躲藏,便不好拋頭露面,屆時還得請大娘每日給送些吃食到那屋子去。她那友人若是住了進去,便在門口擺個石磚和竹簍子,大娘每日將吃食放到簍子裡,從石磚下頭取錢銀便好。

  陸大娘未說其它,一口答應了。

  龍大到達平南郡這十多日工夫,忙得幾乎腳不沾地。

  十萬兵馬已然全部到齊,加上平南郡原有的五萬駐兵,共是十五萬人。平南郡與南秦的邊關重地主要是兩處,一處是四夏江,兩國隔江對望,驅船過江便到了對方境內。另一處是石靈崖,蕭國在崖谷的東邊,南秦在崖谷的西南。

  龍大做了部署,都尉候立良的五萬軍入龍家軍按兵種分工分營一起訓練。十五萬人里,五萬在四夏江高高的堤牆後城營駐守,另五萬人去石靈崖。剩下的人馬在中蘭城的兵營守衛待命。三處營地呈三角方位,各營之間的官道小路驛站關卡全部排審插旗對牌,周邊縣、鄉、村連著中蘭城的要道也都有官兵設哨。

  龍大雷厲風行,軍紀嚴肅,訓練嚴苛。且短短數日便提了足足一冊的軍事防務改建新建的要求。工兵工匠們被征派各處忙碌起來。平南郡因著這一連串動作似乎擺出了「隨時可戰!戰必取勝!」的凌厲氣勢。

  太守姚昆有些憂心,若是南秦之前真的並無入侵之意,如今會不會當真認為我大蕭有進犯之心?這般反而激化了衝突。

  龍大淡然回道:「我們在自己家中忙碌,外人又如何知道?」

  姚昆一愣,猛地反應過來,忙道:「將軍這話說得,築防事,調兵將,大隊人馬的操練,這不必細作刺探,尋常百姓皆已知曉。南秦還有商人在平南郡內走動,自然是會知曉的。」

  其他官員點頭,似乎對細作之事並不擔憂。

  龍大挑挑眉:「我大蕭兵力強盛,防務嚴密,能保百姓平安,百姓知道這些難道不是好事?南秦若是原本心懷不軌,如今重新掂量審慎,難道不是好事?姚大人多慮了。」

  姚昆抿抿嘴,他於平南郡為官二十餘載,數年主薄十數年太守,自認對南秦了解得清清楚楚。他道:「二十年前南秦與我大蕭打了三年仗,被龍老將軍及龍將軍打得落花流水,我皇心慈,受降議和,開放了鐵石交易,這才有了南秦與我大蕭今日和平。當年的教訓歷歷在目,十七年前我便在中蘭城這兒親眼看著他們投降求和。這十七年來,兩國關貿日漸繁盛,南秦日漸富足,他們可是靠著當年的和平協定才有今日,若要進犯,一來會再受我大蕭強兵鐵馬重創,二來關市一閉,鐵石不運,南秦失財失利。」

  姚昆說到這頓了一頓,看了看座上的各位官員,大家紛紛頜首,顯然與他是一樣的看法。姚昆道:「將軍,依我看,南秦搞些小動作不假,是為了讓我大蕭防備警惕,好提高談判籌碼,從我大蕭處再拿些好處。但打仗?」姚昆搖頭:「他們不敢。」

  這已是姚昆第二次明確表態,認為南秦絕無進犯之心。龍大微微點頭表示聽到,二十年前他還只是個五六歲的稚童,那數年之戰他從祖父父親那處聽說了許多,兩國皆傷筋動骨,南秦尤甚。此後南秦確是老實溫馴,龍勝曾酒後議此戰時豪氣沖天地大聲道:「打得他服服帖帖,焉敢再來!」

  如今來沒來龍大不好說,軍情不是靠猜測靠以為,他要看情報。

  龍大回到營中,校尉謝剛在等他。

  凡軍中皆有探子,探路、探水、探人、探敵情,察聽、偵邏、用間等,兵書有云:「用兵之要,必先察敵情。」龍家軍有不少探子,一些散在外頭,一些在軍中,各有職能各有編制,而管轄著各路探子的,正是謝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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