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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這樣，當初絕對不會多看那一眼。
他垂眸，耳邊傳來江樂風下馬的動靜。
工作人員上前把馬拉走了，江樂風脫了護具之後拿著一塊毛巾向修漫走來。
他始終笑著，可以看出來有些亢奮。
修漫心中扭曲的念頭成真，短暫微妙的竊喜之後背負上更為嚴重扭曲的負罪感，隨後更加扭曲。
「我贏了。」江樂風站到他面前，伸出手想觸碰他。
那之後無數次撫摸過他的頭髮，落在他的發梢，他的眼尾，他的耳垂。這次他卻沒有像以往無數次那樣停留，鬼使神差地，修漫躲開了。
那隻手沒了落點，單單的停留在半空不知所措。這時後面的齊奕姍姍來遲，可是他的馬蹄聲才傳來，修漫就轉過了身去。
江樂風停留在半空的手微微顫抖，隨後落了下來。
修漫抬腳主動向緩慢下來的齊奕走去，江樂風愣愣地看著。他想，他贏了的。
齊奕看到修漫走來原地拉扯韁繩下馬了，他牽著馬走到修漫身邊。
「我只是太久沒騎了，不然我怎麼可能輸給他。」齊奕撇著嘴，看起來興致不高。
「你們賭什麼？」修漫問。
「沒賭什麼.......」齊奕更不想說話了。
「嘖。」修漫不耐煩地撇嘴。
「哎呀，就是。我剛剛跟他說，要是他輸了，就跟你分手。」
修漫不知道該說這人天真還是什麼，乾脆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江樂風要是那麼好說話，輸了就分手，他至於這麼費勁嗎？
再說，這本逆天小說的設定就是，江樂風他輸不了。
白忙活一場齊奕無能狂怒到了極致，接下來的行程什麼都要跟江樂風比。比什麼輸什麼，屢敗屢戰。
修漫看了都想給他投稿感動中國算了。
晚上齊奕帶著兩人來到一個看上去跟他一點關係不搭的小飯館，三人光是在裡面站著都嫌擁擠。修漫不明所以四處觀察，齊奕卻很積極，招呼著他坐下。江樂風也落座在修漫身邊。
「你還記得這裡嗎？以前你離家出走沒錢，我們倆就老是來這裡吃飯。我說我請你去別的地方吃，你也不願意。後來我嘗了嘗，發現也挺好吃的，我們倆就老過來。」
「你還記得我愛吃什麼嗎？」
齊奕一臉期待地看著修漫，修漫閉上眼睛有點想死。
「我記得你愛吃什麼，你愛吃他們家的清湯麵加滷豆腐和多一份生菜。」
「我都記得。」
還不等修漫說話，齊奕又說完了一段。此刻正含情脈脈地看著他，修漫只感覺自己的巴掌蠢蠢欲動，就是不知道要落到誰的臉上，或許是自己的。
「還真不記得，太久了。」修漫轉過頭，假裝去看貼在牆上的菜單。
這時一個小姑娘走了出來，手上拿著紙和筆。
「吃點什麼？」小姑娘低著頭準備記錄。
齊奕一溜煙把自己和修漫的都點完了，緊接著就低下頭不再說話。小姑娘等著半天沒動靜這才抬頭去看江樂風，她微微一愣，才又接著說「您吃點什麼？」
「清湯麵，加滷豆腐和多一份生菜。」
「好的。」
齊奕突然眼神一亮，他想，別的比不過江樂風也就算了，難道比了解修漫這塊他會輸嗎？當然不會。
像一個幼稚自私的小孩子，他開始打開話茬帶著修漫一起進入他的記憶之中。把兩人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一一複述出來。
修漫無一不回應。
江樂風更像一個外人了，一個一句話都說不上的，徹徹底底的明明就在身旁卻存在感極低的，外人。
一天要死不活的旅程終於結束，修漫讓齊奕先把江樂風送回家。他看著江樂風下車的決絕，大有一種一去不復還的觀感。
愣愣看了好久，直到齊奕叫了他的名字，修漫才回過神來。江樂風已經走遠了，保安再一次關上了大門。
修漫看著那扇大門，心突然狠狠地向下沉了去，有點疼又有點，捨不得.......
「走吧。」他說。
齊奕踩下油門，一切都要被拋之腦後了。
這一路上，修漫不再有精力回答關於的齊奕的任何話。齊奕似乎也察覺到了，便乖乖地閉上了嘴。
很安靜，一路走到家裡都很安靜。
一直到晚上睡前，他都沒再接到江樂風的消息。
修漫大字一樣躺在床上，看著燈管出神。最後再看一眼手機，還是沒有。
人都是要自尊的，他想。
他主動給江樂風發了消息過去。
--我明天也不去了
--我得回我自己家的公司熟悉業務
--我爸的意思是，我以後就回來上班
--你也快找個人接手我的工作吧
不等江樂風的回覆，他關掉了手機扔到了一旁，強迫自己陷入睡眠。
這一夜睡得不安穩，斷斷續續的夢境侵擾著，他拼命掙扎醒來，卻醒不來。一直到沒拉緊的窗簾泄露一絲陽光落在他臉上，刺激著他睜眼。
他睜開了眼睛，疲累的呼吸著。
拿過手機，一共來了幾條信息。大多都是齊奕發的，江樂風只回復他了一條。
--好。
僅此而已，沒有質問，更沒有不願意。
修漫抓著手機跟著自己一起鑽進空調被裡，不知道在躲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