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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街景如常,修漫思考著要怎麼跟江樂風說自己以後不跟江樂風一起住了而是回修家住。
齊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以為他安靜只是為了聽自己說話。陸陸續續說了好些,把自己在國外遇到那些糟心事一股腦地全跟修漫說了。
修漫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話題接近尾聲,末了還在嘆息說國外真的一點都不好。
「為什麼?」修漫一時嘴快就問了出來。
齊奕眨了眨眼睛,「因為——」他頓了頓,「見不到你。和你告別去了國外之後,我經常想你。」
修漫沒忍住笑了出來,劇情連接太了。這破劇情居然為了找補,讓一個跟他從未有過接觸的男人說出這些話。
那既然如此,乾脆把江樂風的感情和記憶一起改了不就行了,為什麼還得自己動手修正這麼麻煩。
對啊!修漫想著眼神突然亮了起來,為什麼劇情不乾脆改寫江樂風對自己的感情而去愛鄒墨呢?
心裡有了想法,他很快就付諸行動,想著回去要問問系統。
計劃沒來得及實施,臨近下班之後他就被江樂風帶走了。江樂風在修漫回公司的路上把他截胡了,帶著人就上了車。
「去哪?」修漫問他。
「約會。」江樂風一邊說著一邊給他扣上安全帶。
修漫眼看著江樂風把車開到了附中門口,他看著附中的大門腦袋發暈。
兩人從車上下來,自然而然走到一起之後,江樂風握住了他的手。
附中門戶大開,來來往往的許多人,有遛狗的,有跑步的,也有單純像他倆這樣單純出來約會的。
「來這裡幹嘛?」從靠近這裡開始修漫就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蒙住了一層紗,好多東西都恍惚了。他轉頭看著江樂風,連眼神都變得混沌。
「走走。」
江樂風說著就拉著他的手走進了大門。
周邊有人往來,眼神總是會落到兩人身上。不乏有比他們現在年輕跟他們當年一樣的小孩,看著他們用新奇羞澀的眼神看向自己時,修漫仿佛後知後覺,對時間流逝的感知能力喪失幾年之後,莫名其妙地在今天又回來了。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江樂風,江樂風微笑著,一縷涼風迎面而來,他穿的西裝被吹開了一個角。
他們已經過了穿校服的年紀很久了。
修漫鼻頭一酸,差點就被落差吞噬了。
附中到了假期不鎖校門,為的就是大家都能參觀。所以夏天的夜晚這裡很熱鬧,球場上籃球砸在籃筐上的聲音絡繹不絕。
從校門口到教學樓這一段路,曾經有人周而復始地走過,現在也不斷有人在循環他們當時的腳步。兩人每走一步就會陷入一個回憶里,附中像一個刺蝟,渾身都是刺沒跟刺上都裹挾著一點特有的回憶。
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下一步會不踩到刺。
兩人靠近了球場,這裡換了幾次揮灑汗水的少年,燈光下人影錯亂。江樂風鬆開了修漫的手,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落在台階上。
回頭朝修漫笑了笑隨後一頭扎進了球場。
一開始沒人把這個突然出現的「成年人」放在眼裡,甚至覺得這人穿著襯衫還穿著皮鞋,一看就是個耍帥的空架子。
幾個小男孩眼神交匯,決定給這個不知死活的「成年人」一點關於籃球的教訓。
修漫留在台階上坐下,他看著江樂風以一種碾壓式的打法輕鬆吊打了在場所有小朋友。這些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這個世界是圍著誰轉的小男孩逐漸吃力、失力。從江樂風的對立面慢慢地站到了他的身邊成了他的隊友。
一條拋物線完美划過燈影,江樂風進了最後一道三分球。他並不留念球場,這一球後,他變轉身離開了。背影還是挺拔帥氣,小朋友看著他又看看籃球,生出了看來不能以貌取人的健康心理。
然後這個場景只是一個小小的悸動在小孩之中很快就沒了痕跡,只有修漫會永遠記得剛剛江樂風打球的每一幕。
江樂風朝著他走來,他仰著頭看著台階之上的修漫,看到他也在看著自己。
他的頭髮浸滿了汗水粘在額頭上,臉色泛起運動之後的紅。修漫突然覺得這一幕很像江樂風當年跑三千米衝刺之時向自己跑來的樣子。
江樂風朝他笑了笑,修漫心跳突然失了節拍,思緒混亂地猜想自己這是在哪年?
「怎麼這麼高興啊今天?」修漫抓住了江樂風伸到自己眼前的手。
「你在我身邊我就高興。」
「誰教你說這些的。」
「你啊。」江樂風挑眉回應,看樣子有些大言不慚。
修漫捂著臉輕笑一聲,忘了反駁他。
兩人又並肩而行,話多了起來。
「你知道我當時腳瘸了多久嗎?」修漫突然看向江樂風,準備坦白一番。
「不知道?」江樂風看著他搖頭。
「其實我回去之後第二天就能下地了。」修漫說著笑了起來,一副遊戲勝利的模樣。
「所以你騙我背了你那麼久?」江樂風看著他這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沒忍住伸手掐他的臉。
在自己接著忍不住親上去之時,他鬆開了手。
「誰讓你當時油鹽不進的,我說什麼你都不理我!」修漫又為當時的自己憤憤不平起來。
江樂風握了握他的手,笑得溫柔,「對不起,下次我一定主動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