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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仿佛是因為這種疼痛而跳動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鄒墨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也有手機。
他從兜里掏出手機的一刻,燈亮了。
兩人皆是一驚。
江樂風轉頭看向顯示屏,上面的樓層在規律地下降。
鄒墨也發現了這點,他站了起來,看著數字變化鬆了口氣。
江樂風轉過頭,正對著站起來的鄒墨。
兩人距離太近,鄒墨片刻指尖臉熱起來。他低下了頭,江樂風也撒開了將鄒墨圍起來的手,轉向了門邊去。
很快到了一樓,鄒墨沒再猶豫走了出去。在觸及地面的那一刻,他鬆了口氣。
後怕的情緒這會兒才涌了出來,雙腿還是打顫。沒撐住蹲下了,臉埋藏在雙臂里,緩緩哭了起來。
「又哭什麼?」
鄒墨聞聲抬頭,臉上掛著凌亂的眼淚,那點和修漫三分的相似在他脆弱的時候被具象化了。
遲茗明顯一愣,他分明也沒見過修漫哭泣的樣子,卻莫名其妙地覺得鄒墨哭起來的樣子跟修漫很像。
見他一言不發,鄒墨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扶著牆緩緩往後靠了過去,遲茗疑惑地看著他。
「你怎麼了?」
鄒墨搖搖頭,隨後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
相比之下,江樂風就沒什麼後怕情緒。他迅速上車開進了市區,找到了修漫指定的那家小吃店。
又過了一會,他按動密碼打開了家裡的門。客廳靜悄悄,修漫還在臥室沒出來。
一天了,他幾乎滴水未進。
江樂風打開臥室的門,修漫只留給他一個在床上的背影,沒有回頭。
江樂風上前,被自己手裡的吃的都拆開了包裝盒擺在床頭柜上。然後繞到修漫面的的那一邊去。
修漫閉著眼睛,聆聽著周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直到那點動靜在自己面前終結,他知道江樂風就在他眼前,可是他不想睜開眼睛看到他。
江樂風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臉,修漫不為所動。江樂風手指不停歇,「吃點東西,你一天沒吃東西了。」
修漫乾脆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
這下江樂風碰不到他了。
「當時公司只剩我們兩個人了,一起坐的電梯,什麼都沒發生。」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叫我。」
「那家店的小吃真的很香,起來吃一點吧。」
江樂風掐頭去尾,可算把事情解釋了一遍。他的腦子除了有關修漫的事情就是根二極體,絲毫沒注意到不知道別人為什麼突然跟自己搭話這種爛藉口,通常是不成立的。
好在修漫也不是一般人,江樂風不知道鄒墨為什麼突然跟他說話,修漫卻知道。
隔絕在被子內,聽著江樂風七七八八地說了好多。修漫把被子翻開了,兩人突然對視。均是愣住,片刻後,修漫從床上坐了起來。
江樂風仰頭看著坐在床上的修漫。
修漫掀開被子下床,江樂風也跟著站了起來。他本來還想跟修漫說點什麼,開口那一瞬修漫卻伸手抱住了他。
江樂風身體在修漫的懷抱中僵硬,轉而緩緩地鬆了一口氣,伸出手回抱住了修漫。
修漫把臉貼著江樂風脖子,這一刻才感到安寧。
一整天了,在他想起這個房子的來由的時候,他就要像現在這樣抱住江樂風。一整天了,他終於抱到了。
「餓嗎?」江樂風順著修漫的背輕輕地撫摸。
「還好。」實際上因為情緒太過跳躍,他今天分給自己身體的其他感覺變少了。他甚至沒感覺到飢餓,只是等著江樂風回來的心變得越來越迫切。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時隔六年他對江樂風細化不但沒減少,反而與日俱增起來。
對修漫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修漫先撒開了手,江樂風牽著修漫在桌前坐下,又轉身把床頭柜上的吃得都拿到了桌上。
修漫的飢餓被香味喚醒,伸手拿起了一塊烤鴨。
江樂風看著他咀嚼,看著看著就笑了。修漫轉頭想看智障一樣地看著他,江樂風又伸手戳他的臉。
「煩死了你。」修漫皺著眉頭打掉了江樂風的手。
「啪」的一聲之後江樂風幽幽地將自己的手收回,眼神變得幽怨,一臉委屈地盯著修漫。
修漫被他盯地全身發毛,最終選擇背對他。身體還沒轉過去,又被江樂風強行扳了回來。
時間又移動,計劃毫無進展。系統把這一切歸功於修漫作天作地不夠徹底,讓修漫放開了膀子干一票大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修漫一巴掌拍落在地上。
系統憤憤不平地走了,修漫卻又開始思考計劃的可行性。
最終,他拿起了經常在短視頻上邊刷到的短篇狗血小說。裡面關於白玉光作死的劇情,沒有一萬也有十萬,經過一段時間的惡補。
修漫已經完全掌握了如何合理地針對替身不顯得刻意,還能讓男主對替身產生恰如其分的保護欲和占有欲。
經過修漫兩天的周密觀察,他發現此時的江樂風和鄒墨遠沒有達到視頻中追妻火葬場的程度,修漫只得為此添磚加瓦。
首先當然是從鄒墨身上下手。
還是熟悉的茶水間。
修漫端著一杯早已經涼透的咖啡悄悄地靠近正在接熱水的鄒墨,鄒墨接完水轉身,只見修漫正端著一杯咖啡靠著門框。擋住了大半個出入口,鄒墨被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