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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延看著他:「他們這麼對你。」

  玉州搖頭:「他們沒有怎麼對我啊,他們,他們都是好人……」他說著覺得不夠有說服力,於是跑到一邊拉起小棗,走到時延的面前。

  「你看小棗,小棗就對我很好,他給我吃的,給我縫衣服,還教我規矩……」

  時延的目光落在那個叫小棗的人的身上,就是他,教的玉州的規矩,教他下跪,教他諂媚,教他賣笑,教他奴顏婢膝,把一張純白的紙染得亂七八糟,跪在這裡這麼多人,只有這個叫小棗的最可惡,第一個就該殺。

  小棗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卻一句話也沒為自己申辯。

  「時延,小棗是我的朋友。」玉州有些焦急,就忘了小棗跟他說過的話,直呼陛下的名諱可是要被砍頭的。

  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時延緊皺的眉頭鬆開了一點:「你說怎麼辦?」

  「就罰他們跑圈就好了吧。」玉州想起他昨日看到管事罰不聽話的太監,就是罰他們去跑圈,跑到晚上都不讓停,還不讓吃晚飯,嚇得玉州話都不敢說,在玉州看來,這就是最嚴重的懲罰了。

  玉州一緊張,小動作就上來了,他拉住時延的袖子,他朝時延搖頭:「時延,不要殺生。」

  時延看著他髒兮兮的手抓住自己龍袍袖子,他的指甲縫裡都是泥,上面還有些油,在龍袍上留了點油污。

  「那就都去跑圈吧。」時延拉著玉州離開,留下跪了一地的人全都鬆了口氣。

  玉州沒什麼行李要帶,最重要的也不過就是他的那盆草,玉州進房間收拾東西的時候,侍衛把小棗帶到的時延的面前。

  小棗沒有料到陛下還會單獨見他,他一整天的情緒都緊繃著,見到時延的時候也跪得很低。

  「為什麼教他這些。」

  小棗的嗓子像是被人捏住,他很艱難地才說出話:「奴才以為,玉州會一直留在這裡……」

  「大膽。」

  小棗縮了縮肩膀,但還是開口說:「奴才以為,公子會一直留在這裡,他總要學會下層人的生活方式。」

  「放肆。」時延看著他,「什麼下層人!」

  「陛下把公子留在這裡,在這裡的人看來,他就是下層人,如果不學會這些東西,他可能都活不下去。」

  即使小棗感覺到了來自時延的滔天怒火,他依舊沒有停下:「陛下既然回來了,想必是要把公子接回宮中,若是公子沒有學會這些,那進了京城,公子可能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說完之後,小棗一副慷慨就義,隨時準備去死的樣子。

  「他在朕身側,誰敢說他是下等人,又有誰敢害他。」

  小棗低下頭:「但陛下您已經丟下公子一次了。」

  「在陛下的心裡,公子到底是什麼?」

  第9章

  收拾完自己包袱的玉州,聽到小棗的話,愣了一下。

  玉州其實有很多想問時延的問題,想問他為什麼原先那些看著他就笑的宮人會瞬間變了臉色,想問他為什麼這一次沒有叫他一起去玩。

  可他剛剛聽見小棗說,時延丟下了他,玉州撓了撓頭,有些不太懂,明明時延就說了,他是有事要做,怎麼就是丟下他呢?

  看兩個人之間氣氛有些緊,就像是山雨欲來的霧鳴山,玉州抱起自己放在一邊的花盆,朝時延走過去:「我的東西收拾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時延原本冷眼看著小棗,他說的這些話,已經能算是大逆不道,若是行中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叫人把他拖下去,聽見玉州的話,他的面色軟和了一點:「既然你這麼喜歡教規矩,那就去宮裡好好學學規矩。」

  至於小棗的那個問題,他沒有回答。玉州對他來說是什麼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小棗猛地抬起頭,只是時延已經轉身去看玉州,他看不見時延的表情。

  玉州趁時延不注意,跑到小棗的面前:「小棗,你膝蓋痛嗎?」

  小棗搖了搖頭:「不痛。」

  玉州鬆了口氣:「那就好,咱們跟時延一起走吧?跟著他不會餓肚子,還有燒雞吃呢。」

  小棗笑了笑,聲音有些顫抖地說:「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樣去質問陛下,不過是看見玉州見到他的就亮晶晶的眼神有些不舍。

  時延來得匆忙,走得也匆忙,他雖然讓玉州去收拾了東西,但最後除了那盆草,玉州收拾的東西他都沒讓帶,連小棗給他做的那些髮飾,時延也沒讓他帶。

  最後幾騎輕騎帶著玉州跟小棗,疾馳而去。

  玉州還是被時延的大氅裹著,跟他共乘一騎,呼嘯的風聲在玉州的耳邊,他把時延摟得更緊了一些,湊到他的耳邊:「時延,小棗在哪裡啊?」

  他湊得太近,呼吸都在時延的耳邊,時延還能聞到他身上那種淺淡的藥香味。

  「坐好。」

  玉州哦了一聲,動了動自己不太舒服的屁股,把頭靠在了時延的肩上。

  這幾天他其實都睡得不太好,地上又硬又潮,作為人參的玉州是會喜歡這樣的土壤環境,但對做人來說的玉州,睡慣了柔軟的床鋪,再睡地上,有點難以入睡,好在他是人參,幾天不睡也不會怎麼樣,這會兒時延在他的身邊,他整個人都很放鬆,靠著時延的肩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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