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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州看了一眼四周,沒什麼趁手的工具,就去旁邊撿了塊小石頭,石頭和手並用,在原先他自己的生長的地方挖了個大坑,把那一包袱銀子都埋了進去。埋完銀子之後,想了想,又捧了幾捧土裝進包袱里。

  做完這些之後,玉州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基本都是這些日子在時延身邊吃了些什麼,又把晴彩每日都給他念的經文又給老榕樹和大石頭念了一遍:「我還不識字,後面的他們還沒給我念,我也不知道了。」

  玉州捏了捏自己有些酸麻的腿:「我都餓了,要回去了。」

  老榕樹揮動枝丫跟他道別,大石頭還是悶悶的一聲未發。

  玉州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之後,有人掀開了他埋銀子的地方,發現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又重新蓋上。

  另一人繞著榕樹上看下看,也並沒有發現異常,隨後又仔細地看了看那石頭,也沒有什麼傳遞信息的痕跡,兩人無聲地交換了眼神,才離開了原地。

  等到玉州回到霧鳴山山腳下,時延的侍衛都已經等在那裡,玉州朝他們揮了揮手:「他呢,他沒來接我嗎?」

  侍衛長只是低下頭:「聖駕明日就要回朝,陛下正忙著。」

  玉州哦了一聲,也不是很在意,他在獵宮的時候就知道時延很忙,所以隨著他們回到了獵宮。

  第6章

  聖駕回京的事情有相應的官員督辦,時延難得地清閒,手邊除了奏摺,還有一本經書,時延閒來無事,倒也翻閱了幾頁。

  沒一會兒就聽見了外面的嘈雜聲,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玉州回來了,只是時延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還會回來,也許沒帶回去什麼信息,還得再在他身邊待一段日子。

  沒人教玉州規矩,他在獵宮裡的身份有些不清不楚的,時延沒有發話,他就不算主子,但也沒有人敢把他當奴才,所以他咋咋呼呼往時延寢宮來的時候,也沒人敢阻攔。

  「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玉州推開門,獻寶一樣把自己從山裡挖回來的土給他看。

  時延掀起眼皮,看著他髒兮兮的手上沾著泥土,晨起時梳好的髮髻,上面插著好幾片從山上帶回來的枯枝落葉。

  「帶土回來幹什麼?讓我也嘗嘗?」

  玉州鄭重地點頭:「這是我出生的地方的土,跟你分享。」他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報恩,所以就只能把自己覺得好的東西都分享給時延。

  時延只是淺淺地笑了笑:「我看過了,收起來吧。」

  玉州笑起來,把自己帶回來的這一捧土放進了一邊的花盆裡,花盆裡種著玉州從獵宮哪個不知道名的角落裡挪過來的一株草,玉州像寶貝一樣種著,沒想到時延回來之後也沒給他扔掉。

  他收好這些東西之後,才湊到時延的旁邊:「你是要出遠門了嗎?」

  時延點頭:「不是出遠門,是回去。」

  玉州有些懵懂:「你的家不在這裡嗎?」

  時延只是側頭看他,伸手撥下了與他腦袋上的枯葉,在拿下來的那一瞬間,又覺得那葉子似乎長在他頭上也沒什麼突兀。

  他的家,似乎天下都是他的家,但他還是孤家寡人。

  「去洗洗。」

  玉州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縫裡都沾著泥,這些日子晴彩已經教了他很多東西,所以這會兒他就去找了晴彩準備好好洗一洗。

  在玉州離開之後,一直在暗處跟著他的侍衛來到時延的跟前:「陛下。」

  「說。」

  「公子一個人上了山,好一會兒才停下,最後停在一棵大榕樹前面,一個人在原地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時延想起先前玉州說過的榕樹和石頭,問:「榕樹旁邊有石頭嗎?」

  那侍衛點頭:「有的,很大一塊石頭,公子是坐在石頭上面自說自話,說完之後又把所有銀兩都埋在了底下。」

  「說了什麼?」

  侍衛的臉木了木,他當時也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並沒有把玉州說的話聽完整:「公子先說要報恩,隨後,念了很久的經文。」

  侍衛又補充道:「屬下已經留人守在原地了,若有可疑人員,定能一舉拿下。」

  時延的目光落在盆里玉州帶回來的泥土:「傳太醫來。」

  玉州對發生的對話一無所知,他收拾好了自己的身上,重新來到時延的身邊,這會兒已經到了飯點,他揉了揉肚子,看到時延在看書,輕聲問:「我們什麼時候吃飯啊?」

  他的話音剛落,行中就已經帶人擺好了飯桌,玉州便湊過去,端坐在桌邊,等著時延。

  時延並沒有什麼口腹之慾,每日進食也不過是為了基本的生理需求,但玉州坐在讓他的旁邊,看他吃得那麼香的樣子,時延也比平時吃得要多些,往常只是聽行中說他吃得很多,今日真正見識了,才覺得有些驚心動魄,看著玉州那麼平坦的腹部,能裝得下那麼多吃的?

  伺候玉州的晴彩已經是見怪不怪,時延看著,隨後還是請了太醫來給玉州診脈。

  得到的自然也是玉州身體十分康健這個結果。

  按照先前玉州在獵宮裡的行程,吃完飯之後他就應該去給他的那株草澆水,為了消食,他是從獵宮裡的魚池裡取水,能走好大一圈,剛好消食。

  所以在太醫離開之後,玉州抱著自己的花盆:「我去給我的草澆水了,一會兒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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