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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薛世子在此,應當不用我等操心,薛世子何等天資,此地機關自不在話下。」鏡明開了口,他置身在人群之中,看向薛遙那處。
如此,眾人都朝著角落看去,角落裡的少年原先以斗篷遮面,看不清面容,如今人們認出了雪中雙梅,加上那把憫悲劍,便知是薛遙本人了。
薛遙依言掀開了斗笠,遠遠地看了鏡明一眼,對鏡明道,「我前些日子方受傷,恕難從命。」語氣之中頗為歉疚,鳳眸抬起憫悲仁善。
「……倒是鏡明師兄身為雲中隙的弟子,對此機關應當了解。」
「不如鏡明師兄帶我們前去。」
原先弟子們注意力都在薛遙身上,忽視了提議之人,一聽聞對方是雲中隙的弟子,立刻打量起來,這才注意到鏡明戴有雲中隙的環扣。
「你是雲中隙的弟子?你的修為應當在我們之上,由你帶頭更為合適。」
「薛世子前些日子對付邪祟應接不暇,如今方從病床下來……這般讓他為我們煩憂,實在是不厚道。」
薛遙看向開口的幾位弟子,對他們道:「諸位抬愛了,我前去並非不可,只怕力不足連累諸位。」
如此善解人意,引得幾位弟子更加不好開口,無人敢說讓薛遙前去,這般無恥之舉,他們自做不出來。
狸珠在旁邊聽的一愣一愣的,見薛遙撒謊面不改色,當真不愧是薛遙,反應如此快。
他多瞅兩眼,窩在他二哥哥身邊,在一旁未曾出聲。
鏡明見狀冷笑一聲,看向薛遙道:「我帶頭未嘗不可,諸位可要做好準備……我不知地宮內的機關,只先前從師兄那裡聽聞。」
「此地不但有滔天怨氣,還有死屍邪祟,進去容易出來難……若要拿到寶物並不容易。」
狸珠注意到江雪岐在看壁畫,古人不擅記錄,紙本流傳有限,壁畫可千年不朽。
「二哥哥,你看得懂彝文嗎?」狸珠湊過去問,瞅著上面的文字,壓根一竅不通。
沒有文字,單看圖畫容易曲解含義。
「略通一些,上面記載了西王母座下三青鳥路過此地,見華陽王受難,留下了幾樣寶物,其中一件為青鳥之羽。華陽王以鳥羽解此地之難,其他的幾間寶物便封在哀牢腹地比蘇地宮。」
如此,便是真的有寶物了。
江雪岐說話的嗓音不大不小,周圍的幾名弟子都聽見了。原先聽了鏡明的話打算去別處尋地字令牌的弟子都有些猶豫。
裡面危險是真,卻也真的有寶物,若是運氣好拿到了寶物,興許一朝一夕便成人中龍鳳。
「我們隨你前去。」前面的一對弟子率先做了決定,對鏡明道。
有人帶頭,剩餘的弟子大多跟著一併做了決定。
留下來的只有三兩人。
狸珠他們在最後,薛遙落在人群之中,見弟子們稍稍走的遠了些,這才開口問江雪岐,「你竟會彝文,我怎不知。」
他不知便算了,重點是狸珠也不知。
江雪岐聞言道:「並不認得,方才是我隨口說來講給狸珠聽的。」
薛遙:「……」
「二哥哥,為何要騙人,如此告訴他們,他們興許要在其中喪命。」狸珠瞅過去,問一嘴,卻沒有怪罪的意思。
「也有可能是真的,」江雪岐朝他看過來,眼珠漆黑如墨,「狸珠如何看,我所說不論真假都有人相信,若是他們因此喪命,可要怪路過之人騙他們。」
狸珠一瞬間呆住了,他清澈的眼眸睜大,聞言道,「二哥哥不知別人如何,對自己有要求總能做到。」
「……我知曉了。」江雪岐說。
薛遙見這兩人吵架也吵不起來,對狸珠道,「狸珠,你既知要求自己更容易,為何不知不能要求別人非行善不可。」
「二哥哥才不是別人。」狸珠順著還嘴道,又瞅一眼江雪岐,江雪岐平日裡溫柔良善,有時卻會有蔫兒壞的氣息會冒出來。
他不喜歡蔫兒壞的二哥哥,自然要多看好溫柔的一面,不讓江雪岐走偏。
「如何不是別人,你們又不是真的兄弟,他不是你親哥,你少要求他。」薛遙說。
狸珠險些被繞進去,不高興道:「我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二哥哥待我很好,薛遙,方才你才說了不要要求別人,我要求二哥哥關你什麼事。」
「自然與我有關,我與你同行,要對你負責。」
「那和二哥哥有什麼關係,我就喜歡管他,他是我未婚夫,日後我們要成親,成親之前二哥哥自然要聽我的!」狸珠說完,空氣隨之安靜下來。
江雪岐未曾插話,聞言才看向狸珠,墨眸之中溫和一閃而過,他沉聲對薛遙道:「他說的不錯,薛遙,我樂意聽狸珠的。」
薛遙未曾生氣,不過是逗弄狸珠,抱劍側身道:「未曾說不讓你管著,江狸珠,你如此著急做什麼。」
「還有你們要成親了?江伯母知不知道此事……用不用我幫你們二人遞一張宴帖,通知江伯母一聲。」
狸珠不講話了,要被薛遙氣死,他故意走在江雪岐身側,不和薛遙走在一起。
隨著前方的青銅門打開,薛遙收起了玩笑心思,看了一眼前方,這才對他們二人道:「此秘境原先收錄於離州,我們族中有所記載。留在其中的寶物之一是三青鳥獸骨,此獸骨可滋生陰祟之氣,化骨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