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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閃躲,便勾住了江雪岐的脖子,一個勁地往江雪岐懷裡鑽,如此把自己往對方身上送,氣息交織在一起,混亂而熱烈。

  狸珠喘不過氣來,埋在江雪岐懷裡半分不願意抬頭,似是看出來他要裝睡的心思,江雪岐便沒有再動他,只是摸了摸他的耳尖。

  耳尖一併跟著熱起來。

  狸珠心臟亂跳,他這般睜眼到天亮,待到第二日天不亮,他便醒了。本來先悄悄地離開,他一動,江雪岐也醒了。

  「二哥哥,我今日要去做任務了。」狸珠說,他的目光在江雪岐唇畔掠過,頗有些不自在,視線閃躲。

  「如今距離天亮還有半個時辰,會不會有些早了。」

  「不早,我去找薛遙問問情況。」狸珠說。

  江雪岐聞言沒有多言,眼珠漆黑深邃,翻起眼對他道:「過來。」

  狸珠猶豫了一下,他湊了過去。

  唇角隨之被按住,江雪岐碰了碰他唇角的傷口,四目相對,狸珠氣息立即慌亂起來,臉紅著手足無措。

  江雪岐鬆開手,對他道:「早些回來。」

  第六十八章

  「當地府衙負責盡事, 如此便方便許多,得當地百姓信任,凡是遇到邪祟上報, 府衙會請人解決。」薛遙在前面走著, 他說著, 扭頭看身後的少年一眼。

  狸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低頭看著底下的青磚, 隨之一柄長劍出現在視線里,薛遙停了下來, 正垂眸看他。

  「江狸珠,何時如此要緊, 要在路上去想。」

  狸珠這才回過神來, 他挪開薛遙的劍,不大高興道:「你方才說的我都聽見了。」

  「前去報官的是一名女子, 她聲稱自己近來經常做夢,前幾年已經死去的丈夫是冤死。」狸珠複述道。

  「並未提及邪祟。」狸珠說。

  薛遙收回了劍, 聞言道:「是不是邪祟作怪,我們前去看看便知。」

  狸珠哦一聲, 他們穿過青磚小巷,在轉彎踏入巷子時, 狸珠差點撞上去,前方的薛遙停下來,手掌捂住了他的額頭。

  這才避免他撞牆,薛遙低頭看他, 鳳眼似笑非笑, 「昨日是發生了何事,惹你這般擾神?」

  狸珠腦海里晃過江雪岐那張臉, 他可沒忘上回和薛遙說,薛遙給他提的破建議,他才不要再跟薛遙講。

  「什麼都沒有,薛遙,你作甚如此好奇。」狸珠不高興道。

  「隊中每一位我都很關心,何況你的治癒靈力稀缺,是重點保護對象,我自然要多加看護。」薛遙冷淡地說。

  狸珠簡直無語,他摸摸自己的腦袋,收斂了心神,如今方清晨,他們二人到了院子外面。

  前來報官的女子住在城南小院裡,院中有一棵枇杷樹,枇杷樹的枝葉從庭園之中散出來,院牆未曾刷漆,看上去破敗卻又整潔,停駐在一角成為落寞風景。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打聽過,這裡原本住著一對夫妻。男人是落魄的秀才,花了所有銀子娶了青樓里的藝伎。兩人成婚時沒有銀錢置辦婚事,隨意地便結了親,住在這處破落院子裡。

  這名藝伎十指不沾陽春水,除了會彈琴煮茶之外,別的生存技能一概不會,唯一的喜好便是沉迷話本,成日裡鑽進話本里。

  丈夫原先是個窮秀才,過分疼愛妻子,藝伎怕疼不願意生孩子,兩人便沒有要孩子。藝伎不願學謀生,落魄秀才白日裡教教書祠里的孩子,晚上還幫忙做活賺零工。

  這般日子,雖遭鄰里議論,兩人的生活卻自在愜意,據說秀才每天回家都要給藝伎采一束花。

  直到五年前,秀才謀了一份送舫船的差事,那幾日邪祟作怪,河裡死了不少人,秀才再也沒有回來。

  丈夫不在了,藝伎每日靠賣花謀生,鄰里接濟照顧,加上府衙每月會給寡婦撥五兩銀子,藝伎的日子勉強過得下去。

  枇杷樹從庭院裡探出來,枝葉繁茂遮蔽一角,院門口的青白牆面嵌了好些釘子,釘子吊下花籃,花籃里裝著各式各樣的鮮花。

  此地花田發達,衍生出了守花石,這種石頭放在花籃做底,可保證鮮花數日不枯萎。

  薛遙在前敲了敲門,打破此巷間的寂靜,院中隨之傳來動靜,充滿活力的嗓音傳來。

  「來了來了。」

  門上貼了自畫的門神,兩扇木門推開,露出戴著布巾穿著粗糙衣裳女子的面容。女子三十餘歲,上了些年紀,隻眼角有些細紋,生的圓眼細眉,眉眼之間靈動俏韻,見是兩名少年,未曾見怪,欣喜地把他們二人請了進去。

  「可是府衙請來的仙道弟子……兩位有請,辛苦了。」夢牙把人領進去,原先便在打掃家裡,庭院之中的枇杷樹下安置了一張茶几,茶几上已備了熱茶。

  狸珠跟在薛遙身後進去,踏進院子裡便感到濃厚的生活氣息,牆上掛了許多瓶瓶罐罐,好些像是香粉的罐子。靠近廚屋的位置牆面上掛了臘腸和干玉米,簸箕里放置著曬乾的花片,窗台的位置也沒閒著,裝了大大小小沉釀的花蜜。

  夢牙為他們二人倒了茶,對他們道:「這是我近來新做的蜂蜜茶,兩位小公子嘗嘗。」

  薛遙和狸珠落座,夢牙在他們對面坐著,雙手交疊在一起,看著他們二人似乎有些緊張。

  狸珠低頭看茶水,看起來顏色不錯,形似琥珀,他嘗了一口,味道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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