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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應該問小明。」
四人中唯有一名少年在對面坐著,他坐在長廊上,生得斯文安靜,手中拿著書冊,未曾參與幾人的話題。
直到幾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少年這才看過來,聞言回復,「講了劍譜上的內容,從最基礎的凝氣運轉靈力開始。」
莫如風一隻眼被遮住,另一隻眼浮出郁色,手裡的劍立到了東既明身側。
「你,從頭再講一遍。」不然下次江狸珠再問,他回答不出來,這般的羞辱他不要再受第二次。
一旁的添油加醋二人組匯報導:「老大,我們剛剛還看到了江狸珠帶了食物,他還沒學會辟穀呢。」
「要不要把他的食物扔了。」
莫如風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意會。
狸珠在中午修沐的時間便去了後山,江雪岐在後山,後山的氣氛顯然比前院要好很多,安靜的多。
廊亭靠前的位置玄衣少年在廊柱邊,少年眼底下有重重的黑眼圈,一身玄衣如同墨刃劍鞘,正抱劍而立,聽見動靜朝他看過來。
灰色一層暈染開的眼珠,利如開過鋒一樣。
原先在江雪岐院子裡見過的,喚作李雲錦的少年。
狸珠看一眼講堂,他貿然進去,有些不合適,這裡只有一個人能搭話,何況這還是江雪岐的舍友。
「那個……」狸珠主動地開了口,「我找江雪岐,你能不能幫我叫叫他。」
他這個時候反應遲鈍,忘記了能傳音。
空氣安靜下來。
抱劍而立的少年仿若未聞,繼續看著前方,壓根不搭理他。
狸珠:「……」
他想起這人早上還在用水缸里的水洗臉,腮幫子不由得鼓起來,嘴巴繃緊,這個時候想起來能傳音了。
靈力在掌心裡浮現,他說,「二哥哥,我來後山了。」
狸珠不知在講堂里看長廊能夠看的一清二楚,別人自然也能看到方才他與李雲錦搭話。
穿著清碧衣裳的少年,生的天然貌美,杏眼朝著這邊看過來,在朱紅的長廊下,像是一朵盛開的清枝玉蓮。
窗戶前,沐微遲看了一眼少年的方向,眼珠稍停頓,一道白影在他視線里掠過。
戴著面具的白衣少年,分明靈力低微,卻能做到沒有存在感,若不是特意記著,幾乎很容易便忽視。
沐微遲又掃了一眼玄衣少年的身影,隨之收回目光。
「……」奇怪的人不缺這一個。
「二哥哥。」狸珠見到了人,他眼睛稍亮,忍不住說,「二哥哥,先生的課好無聊,我聽不懂。」
「我們來晚了幾日,課程前期會跟不上。」江雪岐說。
「若是狸珠有不懂的地方,晚些我們回去再看看便是。」白衣少年嗓音溫和,眼睫落下來縫隙中透出幾分縱容。
「二哥哥都會了嗎?好厲害。」狸珠小聲說,他又給江雪岐看他課上畫的東西。
在墨汁上沾了靈力,畫出來一隻蝴蝶,蝴蝶被他捏在掌心裡,在他張開手的時候,墨汁做成的蝴蝶隨之翩翩起舞。
「這是上課畫的,送給二哥哥,感覺和二哥哥很像。」狸珠說。
雖說不知哪裡像,總覺得江雪岐有時像是蝴蝶一樣,帶著脆弱的美感。
蝴蝶停在江雪岐指尖,江雪岐看向他,「狸珠……若是發生了什麼事,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上午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麼事,狸珠點點腦袋,蝴蝶交給了江雪岐,他便沒有其他事情了。
「二哥哥,那我回去啦。」
狸珠有點依依不捨,一路上都和江雪岐待一塊,已經形成了依賴。
他回到前院,依舊吵吵嚷嚷,到自己後排的座位,下午要練劍,還沒有學會辟穀,近來都要吃東西墊墊。
進門時便注意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薛遙看了他兩眼,似乎欲言又止。
狸珠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點心不見了。
左找找右找找,沒有油紙包,狸珠有些疑惑,又不好意思去問周圍的人有沒有看見,周圍的人都不認識。
唯一稍熟悉一點的,是身旁的紅衣少年。
「莫公子,」狸珠上午的時候便看到了對方的名字,湊過來小聲地問,「你有沒有見有人來過我這裡?」
他一跟對方講話,紅衣少年似乎渾身都繃緊了,對方硬邦邦的回覆,「沒有。」
難不成是他出門的時候忘帶了,一頓不吃也沒什麼,狸珠悄悄地記下來,下次還是放江雪岐那裡,江雪岐記性好一些。
他一直在座位上坐著,肚子叫起來,睜眼瞅著劍譜上的字,到時間隨著人群一起往外走。
狸珠低頭看自己的肚皮,還是早些學會辟穀,這般若是被人聽見了容易丟人。
他隨著人群前往問劍峰,方出門,聽見身後的人喊他。
「江狸珠。」薛遙喊住了他。
狸珠隨之停下來,他腦袋冒出來問號,瞅著人沒有講話。
「你來得晚,若是不介意,日後和我一起……如何。」薛遙說,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莫如風幾人。
眼前人是問天榜的第一,和他坐一桌的似乎也是個笨蛋,不知道先生講些什麼,自然和薛遙一起更好。
狸珠眼珠子轉過去,不知道對方為何這樣好意,早聽聞薛遙聖子慈心,當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