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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托卡漲紫的臉色已經顯示不出慘白。
就在這痛苦窒息的瞬間,突然「咔噠」一聲。
修郁微眯起眼尋聲望去,只見踩著軍靴的腿從隔間跨出。
越過韌勁的腰,蟲子的表情清冷禁慾。他看著距離極近、鬥毆的兩蟲唇角抹平。又掠向地上的血跡以及修郁滲血的手掌,最後將視線落在了雄蟲俊美的臉上。
剎那,萬籟寂靜。
幾秒後,修郁緩緩鬆開了摁住奧托卡的手。
看著眼前的薩繆爾,微笑,「教官,這麼巧?」
第7章
兩蟲衣衫不整,姿態激烈。
空氣走向凝結,「打架鬥毆。」
薩繆爾面無表情,「各扣二十分。」
二十分!
被掐得幾近窒息的奧托卡終於緩過勁來,在一陣痛苦地深呼吸後,他猛地扯住軍裝下擺掩飾異狀。然後面紅耳赤、咬牙切齒,「……分明是他故意打我!」
修郁唇角勾著笑,眼神冷飄飄地掠了奧托卡一眼。瞬間,那發狠的動作以及耳邊滾燙的餘溫湧上心頭,奧托卡啞然,身體猛地顫慄。卻不知究竟是恐懼的痛,還是道不清的扭曲快-感……
薩繆爾掃過奧托卡遮掩的異狀,冰冷補充,「關禁閉。」
*
被關禁閉的不僅僅是奧托卡,修郁也一併被罰。
薩繆爾手段果斷,態度冷硬。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修郁和奧托卡就被軍雌分別關押進禁閉室。
他們的關押時間是72小時。
也就是說,修郁要和一張簡陋的床整整共度72小時。
不同於幽靜漆黑的禁閉室,軍校沿襲了軍部的傳統,禁閉室內一片刺目的純白。沒有邊界的白將死寂的恐懼與無聲的壓迫拉到了極致,沒有任何打發工具的蟲子,只能在如此高壓的環境下,面對著盲目刺眼的白一遍遍懺悔自己的過錯。
太過刺眼。
絲毫沒有懺悔心理的修郁,直接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咔噠——」
禁閉室的門忽然被開啟。
離解除禁閉還有71小時45分鐘,是誰走進了他的禁閉室?
修郁沒有睜眼,窸窣的腳步聲逼近。
來蟲注視著躺在床上的修郁。
修郁天生耀眼的存在感極強,修長的十指交合,漂亮優雅地落在下腹。盛雪
的肌膚、烏黑的秀髮,從矜貴俊美的眉眼到薄情鮮艷的唇,都叫雄蟲完美得有些不近蟲情。
尤其在這茫茫無邊的白的襯托下,更是令他好似從中世紀的精美墓盒裡走出來的吸血鬼貴族。
修郁感受到了來蟲一瞬的屏息,下一秒,一雙輕柔的手就落在了他的太陽穴兩側。蟲子沒有出聲,軟若無骨的手卻按摩著他疲憊的太陽穴。
熟悉的手法,令修郁仿佛回到了精神等級還未被科學院發現前。
「莫利。」
修郁吐出了軍醫的名字,嗓音漫不經心,「手法生疏了。」
莫利曾經是他的私蟲醫護,他服侍了他十多年,直到詭計漂亮的亞雌醫護勾搭上了科學院……
又或者說,他體貼的亞雌醫護一直都是科學院的蟲。
莫利一頓,而後輕笑出聲。
他繼續按揉著修郁的太陽穴,忽然俯身而下。
距離猛地拉近,長發的尾稍如海藻,游離勾勒在修郁的臉側。莫利操著擔憂又愉悅的嗓音,「大人,您可真是嚇死我了。」
「怎麼就和聖德曼家的小廢物打了起來呢?」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貪戀地描摹著修郁的臉,火辣滾燙的唇若即若離在修郁唇角的上方。
就在即將落下的剎那,修郁忽然睜眼。
冷淡的藍眸刺入亞雌軍醫的眼中,叫他的動作生生停頓。
修郁問,「誰讓你過來的?」
莫利笑著回答,「您的教官,薩繆爾中將。」
「薩繆爾中將讓我來給您包紮傷口。」他看了眼修郁手掌的傷口,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
這種程度,其實並不需要軍醫來處理。
聽到薩繆爾的名字,修郁神色不明。
他的直覺一向敏銳,修郁可以肯定,薩繆爾對他態度曖日未不清。那隻軍雌到底是盯上了他,還是「盯」上他了呢?
無論是哪種,修郁都無法排除薩繆爾身份的嫌疑,他也並不打算與這位教官過多接觸。
「薩繆爾中將蟲倒是挺好,正直高冷。」莫利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補充道,「就是背景不明。」
「他的資料一片空白,就連軍部里也是如此。」
「但他應該不是科學院的蟲。」
莫利盯著修郁的眼睛,輕聲道,「因為科學院上邊有蟲下來了。」
莫利的話令修郁神色微動,「是誰?」
兩蟲對視。
莫利勾了唇,熱情的唇中緩緩吐出一個名字。
「勞倫斯。」
緊接著,他抓住時機。目光瞄準修郁的唇,乘其不備就要親下去!
可就在這個瞬間,禁閉室的門又突然響起。還沒等莫利得逞,隨著「咔噠」一聲,冷冽的軍靴就踏了進來。
薩繆爾是來探查修郁禁閉的情況的。
然而他一踏進就看到這一幕:
熱辣誘蟲的亞雌軍醫捧著雄蟲的腦袋,就要將唇吻下去。
梅開二度的景象,令薩繆爾捏緊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