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頁
「人性向來是最經受不住考驗的。」
兩人都有些累了，回到房間之後，柏舟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而聞君止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城市到處冒起了濃煙，警報不停地迴響，眼神有些陰沉。
沉默了許久，他回頭看向牆壁，牆上掛著一幅畫。
這家酒店走的是復古風，牆上掛的是古代神仙畫像，還是炎夏國的神仙，走工筆畫風格，那位仙女手中提著一隻竹籃，竹籃中是兩隻蟠桃，身上穿著華貴而繁複的神仙服飾，梳著飛仙髻，容貌明艷動人。
他盯著畫中女仙許久，最終喝掉了杯中的酒。
柏舟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似乎有層層白雲，而白雲之上矗立著亭台樓閣，不是高天原的那種風格，而是純正的炎夏國風格，比傳說中的大明宮還要高大巍峨，隱隱間還能看到一位位穿著五顏六色衣裙的仙女。
仙樂飄飄，動人心魄。
比起高天原的那種地府音樂，這裡的音樂優美高雅。
今夜聞君琵琶語，如聽仙樂耳暫明。
她似乎在那仙宮之中見了不少人，說了不少話，但全都記不得了，在她醒來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都如潮水一般褪去，消失無蹤。
她撓了撓頭，從小就這樣，她做的很多夢都會忘記，哪怕突然被人驚醒，也什麼都記不起來。
但她心大，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夢而已，都只是現實世界的投射罷了，又不是真的。
不過這次她卻有些在意。
她也說不出為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在獻祭儀式中昏迷的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與她的夢境有關。
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是聞君止。
「小舟，你休息好了嗎？」他一進門就看見正在揉眼睛，還睡眼惺忪的柏舟。
柏舟看了看時間，發現自己足足睡了二十四小時。
一整天！
她什麼時候睡眠這麼好了？
「外面的情況已經穩定了。」聞君止拉開窗簾，陽光照進來，讓柏舟的眼睛有一瞬間不適應。
在那讓人暈眩的白光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層層疊疊的天宮高閣。
「小舟？」聞君止輕聲問，「怎麼了？」
「沒什麼。」柏舟撓了撓腦袋，最近看了太多仙俠劇了？我不愛追劇啊。
她定睛看去，外面的城市已經安靜了下來，只是有些太安靜了，原本車水馬龍的街道，此時也變得空空蕩蕩。
第1119章 天機不可泄露
「出雲國政府現在禁止江戶城的百姓外出，正在追殺最後幾隻怪物。」
他打開了電視，新聞正在播報，此次的災難造成了超過一千人死亡，重傷的不計其數。
但新聞里沒有提到降臨組織，也沒有提到那些跟他們勾結的皇室成員和達官顯貴，只說是意外。
然後江戶城的知事因為救災不力，鞠躬辭職了。
畢竟也有自然降臨的異界，被他們給糊弄了過去。
柏舟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這樣不對。」她握著拳頭，道，「始作俑者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只拉了一個不痛不癢的人出來頂缸。這不對！」
「你說得沒錯，這不對。」聞君止的眼神變得犀利，「把我們騙到出雲國來，步步為營，層層布局，就為了將我們獻祭，這個虧我們不能白吃。」
他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柏舟的面前，照片裡是一個中年男人，看著挺矮的，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西裝，表面看人模狗樣，但那雙小眼睛裡滿是精明和野心。
「這是出雲國的永宮親王。」聞君止冷冷道，「就是他和降臨組織勾結，策劃了這次的獻祭。」
他又走到了窗戶邊，朝柏舟招了招手，道：「你看。」
柏舟湊過去，往酒店樓下看了一眼，發現對面的店鋪里有人正在打掃，時不時往這邊看了一眼。
柏舟皺眉：「那是來監視我們的？」
「這家酒店已經被包圍了。」聞君止道，「我們一直處於監視之中。他們肯定也在疑惑，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獻祭會失敗？異界為什麼沒有降臨？為什麼幻先生等人全軍覆沒，而我們卻能完好無損地逃出來？」
柏舟疑惑地問：「說不定他們早就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以降臨組織的能力，監視一處獻祭現場，也不是難事吧？」
「不，他們沒有監視。」聞君止自信地搖頭，「或者說，他們監視了，但沒能得到他們想要的信息。」
「你怎麼這麼肯定？」柏舟忍不住問。
因為他們若是看到了那一幕，就不會派人來監視了，早就逃之夭夭了。
聞君止在心裡默默說，但嘴上卻沒有說出來。
他對此事已經有所判斷，但他不能說。
天機不可泄露。
「別忘了，我有廣闊的人脈和無所不在的情報網。」聞君止輕笑道，「我知道很多事情。」
柏舟撓了撓頭，好吧。
又被你裝到了。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她問，「打出去嗎？」
「他們還沒有得到答案，不會輕易放我們走的。」聞君止眼底閃過一抹鋒芒，道，「何況我們還沒有報仇呢，怎麼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呢？」
柏舟一喜：「你有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