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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是能再學點唱腔,肯定是個角兒啊。」
那凶死惡靈剛開始的時候還追著柏舟打,但到了後來,它察覺出了不對,便不再進攻,而是躲閃。
可它無論如何躲閃,身上的傷都會越來越多,就像是落入了如來佛祖手心裡的孫猴子,怎麼都逃不出五指山。
它絕望了。
就在它的血條被柏舟降到了三十點以下,身體已經變得焦黑可怖之時,它忽然轉過身,眼神中滿是憤怒和仇恨,朝著後台撲了過去。
經理和管事們都嚇得倉皇逃走,但凡人的速度哪裡比得上惡靈?
眼看著它的利爪就要抓到活人身上之時,柏舟再次一點,它的血條降到了十點以下,發出一聲哀鳴,身體變得透明,漂浮在半空之中,四周飄蕩著破碎的黑灰。
經理和管事們全都嚇得癱倒在地,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一個管事驚恐而焦急地指著凶死惡靈,喊道:「快,快殺了它!」
柏舟卻沒有給它最後一擊,而是用冰冷的目光在那些人身上一一掃過。
眾人被她看得毛骨悚然,都不明白她在看什麼。
還是之前的那個管事,急匆匆地說:「哎呀,你別看了,快點將那個邪祟給除掉啊!難道你不想給小成報仇了嗎?要是讓它緩過來,我們都要死啊!」
柏舟根本沒有搭理他,忽然眼睛定在了經理的身上,眼神中凶光乍現,厲聲道:「厲世州!你當年姦殺了那個唱青衣的女大學生,如今又害死了小成,壞事做盡,難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第207章 棋高一著
她中氣十足,這一聲吼,再次讓戲台震顫了一下。
「什麼?」所有人都如遭雷擊,滿臉的不敢置信。
厲世州就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中最深的軟肋,整個人都是一抖,臉色慘白如紙,驚恐地喊道:「不,我,我不是故意的……當年……當年是個意外啊!」
話一出口,他頓時發現自己失言了,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然而所有人都聽到了,緩緩轉過頭來看著他,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東西。
「厲經理就是當年姦殺那個女大學生的惡徒?這怎麼可能啊?」
「是啊,厲經理一向與人為善,還資助了好幾個失學兒童呢。」
「可是他自己都承認了啊。」
「等等!當年厲經理是不是經常帶著戲班子在各大院校巡演?我記得還收了好幾個有天賦的大學生進戲班裡培養。」
「難道就是那個時候……」
柏舟剛才看到那凶死惡靈不顧一切地朝著厲世州撲過去,似乎抱著和對方同歸於盡的心思,就懷疑這位厲經理與當年的事情有關,所以她才故意大喊一聲,是想要詐一詐他。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經詐,直接就招了。
或許也是被凶死惡靈嚇到了的緣故。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厲世州渾身發抖。
這件事被他藏在心底很多年,一直是他的心魔。
他顫抖著說:「當年……真的不關我事啊。是她勾引我的!她讓我晚上來大會堂指導她唱戲,不就是想要和我發生點什麼嗎?可是當我抱住她的時候,她忽然大喊大叫,我才一時沒有控制住……」
他睜大眼睛,急切地向眾人解釋:「那不是我的錯!你們要相信我!」
眾人都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似乎他是什麼可怕而腌臢的東西。
厲世州抱住了自己的頭,這麼多年了,雖然逃脫了法律的制裁,但他一直被恐懼所折磨。
他害怕當年的事情被人知道,特別是聽到大會堂鬧鬼的時候,他更是恐懼得夜不能寐。
為此,他不惜花重金買下了這座大會堂,改成戲院。
柏舟的聲音冷冷傳來:「你讓小成當你的替死鬼,也不是故意的?」
厲世州再次顫抖了一下,躲避著她的目光:「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柏舟面色冷厲,道:「你明知道小成不願意來,為什麼一定要它來演這個吊吊?你買下這座大會堂也就罷了,為什麼要特意改為戲台?為什麼要專門演這場破台戲?」
柏舟本來還沒往這個方向想,直到叫破了厲世州當年的醜事之後,她突然就福至心靈,一切都想通了。
「其實這是一場你精心準備的局。」柏舟道,「你的目的就是祛除邪祟,讓那死在你手中的可憐女大學生再不能來找你復仇。」
「所以你才找了一個替死鬼,這個人就是小成。」
「這場破台戲,其實是小成的奪命戲。古老相傳,演破台戲的時候,演吊吊的演員就很容易被邪祟附身,而通過破台戲,就可以將那邪祟給消滅掉。」
「而演吊吊的這個人,會非常危險,一個不注意,就會死在邪祟的手上。」
「但你不在乎,只要能夠將冤親債主給趕走,你可以做任何事,犧牲一個弟子算不得什麼。」
「可是你沒有想到,你那冤親債主棋高一著,在破台戲開始之前就將演吊吊的小成害死了。」
「這個演員是破台戲不可或缺的一環,這場戲註定要失敗。」
「它原本是要殺死台上所有的天兵天將,然後再殺死在場的每一個人。」
「你差點把所有人都害死!」
這句話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怒火,那些信的不信的,此時都惡狠狠地瞪著厲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