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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恆驚訝抬頭,然後下一秒,就和蕭閒一起轉移到了城牆之上,轉瞬又到了馬車後面。
楚恆目光複雜,倒在他身上歇了口氣,楚恆輕喘著氣似乎是累壞了,以往去山上捕獵拖回千來斤的獵物,也沒見楚恆這麼累過。
蕭閒心裡頓時一陣心疼。
手上給楚恆順著氣,一邊還送進些靈氣緩解一下楚恆的疲憊。
兩人挨得極近,蕭閒還能感受到楚恆因為劇烈運動過後,極快的心跳,不知怎麼的,蕭閒的心也變快了。
忽的,他聽到耳邊傳來的輕笑聲:「心跳還能傳遞的麼?」
蕭閒窘迫,不確定道:「應該能吧?」
笑容不也很容易傳遞?
這時楚恆也歇好了,他推開蕭閒道:「謝了,你怎麼來了。」
「我在萬靈坊的事做完,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了。」蕭閒笑道:「這麼久沒見,你就不想我嗎?」
這時,車夫的聲音冒出來:「什麼想不想的,肉麻不肉麻,你倆啥時候回來的?」
原來在前方百無聊奈等人的車夫聽到動靜,下車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到他們跟前了。
蕭閒:「……」
沒有摯友的車夫是不會懂的!
「才回。」楚恆回道,然後拉著蕭閒就往車前走:「上車,馬上走。」
兩人上車,馬夫駕著馬背著錦江城的方向,遙遙而去。
馬車廂里,蕭閒遞了一張巾帕過去,楚恆拿去擦了擦頭上的汗。
等楚恆擦完,巾帕往邊上一放,四目相對。
蕭閒掃向楚恆帶回來的包裹問:「這是什麼,方便告訴我麼?」
楚恆一路被追殺也要帶著,似乎十分重要?
楚恆眼神也掃向包裹,神情里懷念和悲傷交雜閃過。
他毫不避諱地打開了包裹,裡面是個很精緻的雕花小木箱。
楚恆說:「這是我父親的遺物。」
接下來他又打開了木箱,裡面只有一封書信和一枚槍尖。
「我進錦江城本只是想到處看看,結果卻在城南角落雜物堆砌的地方發現了這個箱子。」楚恆道:「這個箱子很像我父親離家時帶的那個,我打開一看果然是。」
「裡面金銀細軟全都沒了,只剩了這兩物,信是寫給家裡,是給家裡遞消息,讓我們逃難的。」楚恆眼裡的悲傷越來越濃。
蕭閒看得心疼不已,忍不住上前坐在他邊上,輕抱住他:「好了,不說了,我不想聽了。」
楚恆把頭埋在他肩膀上,卻是搖了搖,道:「我去打聽這雜物來處,原來那是錦江城城主丟棄家中廢物之地。」
「我在城外散播了一些消息,然後悄悄潛入了城主府,探聽到這城主也是伐害我父親的元兇之一。」
「所以。」楚恆抬起頭,直視蕭閒的眼睛道:「我半夜趁機殺了他。」
楚恆能清晰看到蕭閒神情的變化。
驚訝,憐惜,心疼,半點沒有想像中的恐懼和害怕,不僅沒有推開他,還抱得更緊了。
蕭閒道:「他該死。」
楚恆這麼好,卻連父親都沒有了,竟是這個城主害的!更可惡的是逃難的家書被人隨意丟棄,沒有送達……
那楚恆他們家裡,如今還剩有幾人?
連他的心臟都有些疼了,更何況楚恆呢。
楚恆悶聲道:「恩。」
兩人相顧沉默了好一會兒,楚恆穩定好了情緒,才又道:「我的事,那鄭老管事和你說了吧?」
那天他問完後,看那管事的模樣就知道,對方十分想讓蕭閒來『教育教育』他這個『徒弟』。
蕭閒把下巴搭在楚恆腦袋頂,道:「他只跟我說你入世深。」
楚恆接道:「他也只和我強調修行人不問世事,並不多說。」
「那談談吧。」蕭閒道。
「好。」楚恆直起身,正襟危坐。
蕭閒只好順著力道鬆開手,心裡竟還有些不舍,他覺得這有點不太好。
他得克制一下自己,老喜歡抱人家腰,那不是占好友便宜呢嘛,就算楚恆和自己好,他也不能這樣干。
現代社會也是有不少男男戀的,蕭閒自覺要保持一點距離才合適。
於是也下意識坐直了。
兩人相對沉默,蕭閒道:「你先說吧,我想先聽你說。」
先一步說話的人總容易占據主動,也容易被後者揣摩出心思。
他一個多月也沒摸出過蛛絲馬跡,楚恆很謹慎,他想多了解一些楚恆得讓對方先開口才行。
楚恆又沉默了幾秒,才問他:「如果我和你意見不合,會影響你我間的交情麼?」
楚恆仍直視著他,蕭閒被盯著,心頭洋溢著說不出的情緒,他回:「不會,我的立場是你。」
「從你救我那時起,我怎麼都會偏向你。」
這世上除了楚恆,他也沒有別的人可牽掛了。
「我真名叫楚恆。」楚恆慢聲道:「通緝令上那個楚恆。」
「我知道。」蕭閒看著楚恆詫異的目光,補充道:「我聽力很好,以前在病舍,第一次見羅當家,你們的談話我聽到了。」
楚恆表情複雜,道:「我信你的立場是我了。」
也是,這樣的人,心甘情願呆在他身邊,能圖什麼呢?
這些人,有這樣的能力,卻半點不摻手世事,連存在都只有傳說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