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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之閔拿出手帕，想讓青羅將臉擦乾淨。
青羅將臉湊過去：「你幫我擦。」
他兩隻手都不得空，哪裡騰的出來拿帕子。
謝之閔將青羅臉上的泥擦乾淨了，收回帕子那一刻，他的心思忽然變了。
即便他不擋著，青羅也不想與陳靈山來往，再說了，陳靈山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定然沒安好心。
青羅對這些事一竅不通，年紀又小，等以後再有更好的小子了再說。
謝之閔想明白便不糾結了，繼續挖筍。
青羅轉頭：「飯菜什麼？」
「嗯？」
「你不是說飯菜麼，要吃飯了麼？」
「沒有。」
「哦。」
青羅轉過去繼續挖筍了。
挖了一會兒，籮筐里已經有不少了，看著天色，謝爺爺應當要過來了。
「青羅，走了。」
謝之閔喊了一聲，沒得回應，他抬頭，周圍哪裡還有青羅的身影，估計是挖筍挖遠了。
「青羅。」
「謝之閔，我在這裡。」
聽著聲音，青羅像是走深了。
竹林算不得大，但是竹林之後是山林。
謝之閔背上籮筐循著聲音的方向去找青羅。
穿過竹林，眼前一片開闊，青羅就在山坡處，背對著謝之閔還在挖東西。
「夠了青羅，該走了。」謝之閔朝著青羅走去。
青羅停下了動作，似乎是將東西挖起來了。
「謝之閔，你看，這是什麼？」
青羅捧著東西轉身，謝之閔看過去，泥土之上是白色的菌，形狀略似網狀干白蛇皮，深色的菌帽，雪白的菌柄。
「竹蓀？」
謝之閔認出了青羅手上的東西。
青羅捧著雪白的竹蓀：「它能吃嗎？」
「能。」
「好吃麼？」
「不知道。」
這樣的好物，從前挖到都是背到鎮上去賣的，謝之閔見過，但從吃過，只知道鎮上的富戶倒是喜歡的緊，將之稱為山珍。
「那我們拿回去吃罷。」青羅將手裡的竹蓀放到一旁然後轉身：「還有好多。」
「好多？」謝之閔走上前。
青羅的身前長了數朵雪白，兩個一叢，三個一窩，還有零星的幾朵四散開。
饒是謝之閔也忍不住道：「青羅，」
「嗯？」
「當心些。」
冬筍挖壞就挖壞了，可是竹筍卻是五百文一兩，要是不小心，一鋤頭下去就是一兩百文。
青羅一聽，手上的動作頓時輕了但是還是多問了一句：「為何？」
謝之閔：「挖到寶了。」
「？」青羅抬頭看著謝之閔，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謝之閔換了個說法：「它能換很多很多饅頭。」
青羅的眼睛頓時睜大了，歡呼道：「太好了。」
謝之閔蹲下身。
「來，挖。」
「嗯嗯。」
第18章 推讓
謝之閔同青羅將竹蓀一個不剩的全摘了，拿厚厚的松針蓋著，一來這東西稀罕，恐有心人看見，二來怕山路顛簸，折了它。
兩人背著冬筍和竹蓀往回走，青羅雖不知道竹蓀價值幾何，但是謝之閔說了那是寶貝，還難得笑了，他自然也跟著歡喜。
兩人走到地里的時候，陳靈山手裡拿著饅頭吃的正香，謝爺爺見兩人來了，起身: 「怎好讓山小子來鋤地，阿閔，這回可是你的不是了。」
陳靈山啃著饅頭沖謝之閔挑眉挑釁，看著有些得意。
惡人先告狀。
謝之閔懶得理他，只對他爺道: 「爺可吃過了?」
「我吃了，你們快吃，」謝爺爺瞧了一眼謝之閔身後: 「這是挖冬筍去了?」
謝之閔點頭，他和青羅挖冬筍滿手的泥，還沒來得及洗，將籮筐放下，不遠處有條小溪，正好能洗手。
剛要帶著青羅過去，陳靈山突然起身: 「我也去，我也去，」
將手中的饅頭兩三口吃完，陳靈山拍著身上的泥土屁顛屁顛的跟上謝之閔與青羅。
「青哥兒愛吃泥鰍麼，這幾日泥鰍正肥哩，我給你抓。」陳靈山跟在青羅身側，平日裡粗聲粗氣的，這時候倒是溫和有禮。
青羅搖頭，學著陳靈山的樣子對謝之閔道: 「你愛吃泥鰍麼，我給你抓。」
謝之閔看了一眼怒視他的陳靈山，對著青羅說不用。
「那梨呢，這幾日的梨可大了，還甜，我給你買。」陳靈山繼續道，跟著青羅在溪邊蹲下。
「梨?」青羅還沒嘗過梨有些好奇。
陳靈山一看有戲，連忙道: 「對，梨，皮薄水靈，可好吃了。」
「多少錢一個?」
「三四文，若是大些，五文也是有的。」
青羅跟著去賣過棗，知道五文錢便是五個銅板，算不得貴，上回賣棗他得了五個銅板，是謝爺爺給他的，說是他賣棗應得的，正好能買個梨。
「那在哪裡有賣?」青羅想買一個分謝之閔和謝爺爺吃。
「趕集的時候。」
青羅點點頭，剛想再問，謝之閔出聲: 「再磨蹭，等會兒饅頭涼了。」
說到饅頭，青羅連忙搓著手，沒兩下便將手洗乾淨了，將手甩了甩，立時回頭跑。
「欸，青哥兒，」陳靈山才跟青羅說了兩句話呢，還有些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