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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會咬牙道:「既然駙馬不肯幫忙,那我還是自己想辦法罷!」說完一頓足,轉身離去。王繇連聲喚他,他也不回頭,逕自走了。

  王繇搖頭道:「瞧他這衝動的性子,遲早得吃虧!」

  蓮靜起身對王繇道:「駙馬,我去勸勸他。」

  李岫訝道:「菡玉,你怎麼……」菡玉與韋會的交情哪比得上他們兄弟情深,駙馬都說不動韋會,他能勸得動?

  蓮靜說著就向韋會離開的方向追去。追出大門見韋會正要上一輛馬車,急忙喊住他。韋會停住腳步,拉好馬車帘子,問:「菡玉,你出來做什麼?」

  蓮靜也不回答,只問:「車上坐的就是任先生麼?」

  韋會不說話,蓮靜又解釋道:「先生師父是我長輩,也算舊識了。」

  這時只聽車內一人道:「是蓮靜麼?」

  韋會見蓮靜所言不虛,才道:「菡玉,上車說話。」

  兩人上了馬車。車內已坐了一名五十來歲的青衣術士,正是史敬忠的徒弟任海川。蓮靜問:「先生這回究竟遇上了什麼事,如此著急?」

  任海川嘆道:「蓮靜,不瞞你說,我這回是碰到大麻煩了,」他壓低聲音,「恐怕會有殺身之禍。」

  蓮靜問:「什麼事這麼嚴重?」

  任海川道:「和師父上回那事……差不多。」

  蓮靜脫口而出:「王鉷?」

  任海川有些驚訝:「蓮靜,你怎麼知道?難道王氏兄弟真的……有反相?」

  「我也是隨口一猜。」蓮靜支吾道,「如今朝中地位可比當日楊慎矜者唯有王大夫。怎麼,王大夫他……」

  任海川道:「王大夫為人謹慎,不至於會有這樣大逆不道的念頭。但他的弟弟王銲和兒子王准都是蠻橫兇險之徒。日前王銲他竟問我……問我他是否有王者之相……」

  蓮靜大驚:「這、這可是謀逆的大罪啊!」

  任海川道:「是啊,我怎麼能為虎作倀?但王銲既然已經這麼對我說了,我不幫他,只怕要被他滅口。」

  韋會插話道:「先生儘管放心,我一定會為先生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避。王大夫既無反心,就憑王銲一個小小的戶部郎中,能成什麼氣候?」

  任海川道:「韋司馬太小看王銲了。他夥同故鴻臚少卿刑璹之子刑縡妄圖謀殺右龍武將軍,奪其兵作亂,殺左右相及楊昭。這樣的事他都敢做,又有龍武軍內應和刑縡一干兇徒幫助,要殺我還不是小菜一碟?」

  「楊昭?」蓮靜驚道,「他還要殺楊昭?」殺李林甫陳希烈二相還可說是為其兄奪權,楊昭此時權勢還不如王鉷,王銲為何要殺他?

  任海川道:「王銲本只想除左右二相,楊昭是王准加上的。」

  難道是因為上次楊昭當眾鞭打他的事?王鉷這一弟一子果然是兇險不法心狠手辣之徒,為了一鞭之怨竟要傷害人命來報復。如果任海川落到王銲手上,必然只有死路一條。

  任海川又道:「蓮靜,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全數相告了,這回我只怕是凶多吉少。你可一定要救救我這條老命啊!」說著竟欲對蓮靜下拜。

  蓮靜急忙托住他:「先生請勿多禮,我絕不會見死不救。只是我權薄勢微,不能保護先生周全,唯有速速送先生出京避禍了。」

  任海川道:「出京也未必能逃得過王銲捕殺。蓮靜,你雖然敵不過王氏兄弟,但是我聽說……你在右相手下做事……王銲妄圖謀害右相,只要讓右相提前知道這件事,以右相的權勢定可以拿下兇徒,保我安然無恙。」

  蓮靜一口回絕:「此事絕不可讓右相知道。」

  王鉷權寵日盛,以李林甫的心胸,早就對他心存忌恨。但王鉷對李林甫恭謹順從,處事小心翼翼,才沒有步韋堅、楊慎矜後塵。要是被李林甫知道王鉷之弟竟想起兵殺他,恐怕到時候遭殃的就不只王銲一個人,而是王氏一門上下了。

  任海川問:「為何不能讓右相知道?王銲意圖加害右相,就是為了右相安危也該揭發。」

  蓮靜答道:「這……右相如今久病在床,王大夫是他得力臂膀。若沒有了王大夫,以右相病體,難保朝中權勢地位。這種時候右相怎會聽信對王大夫的不利之辭?說不定還會將舉報者壓下,息事寧人。」

  任海川並不清楚李林甫和王鉷之間的關係,憂道:「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

  蓮靜道:「王銲圖謀自然不能讓他得逞,但朝中局勢錯綜複雜,先生絕不可站到明處成為有心人的靶子。以我來看,王銲所謀是成敗繫於一線,拼此一擊出其不意。若事先走漏消息,他必不敢再有動作。不如悄悄放出風聲去,讓他有所顧忌束手不前,則此事休矣。為保萬無一失,先生還是離開京師遠避他鄉,京師這邊就由我和韋司馬來打點。」

  韋會也說:「對,先生還是離開的好。我和吉少卿與此事本無干係,王銲等人也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任海川猶豫道:「真不能密告右相麼?或者左相和楊侍郎……」

  蓮靜明白他的思量。他到京城來多方結交官員,就是想圖個榮華富貴,此次若得到右相信任,必能一步登天。她勸道:「左相凡事都隨右相,楊侍郎權勢又不如王大夫,都不能保萬全。先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是身家性命要緊。」

  任海川權衡再三,終是放下富貴先求保命,依了她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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