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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辭緩聲,低垂著眼說:「違逆天道,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魔族很少有魔會自討苦吃。

  容念風沒有拐彎抹角,他同戚辭說了在思南鄔發生的事,戚辭的臉色漸漸難看了起來。

  若是從七八百年前開始的,那指不定他們已經計劃千年了。

  「戚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之人,他腦子蠢,每日只知四處挑起戰火,再加上此前在仙魔大戰中,戚白的經脈受損,修為大跌,更不可能做這種容易慘遭反噬之事。除非有人在一旁指使他。」

  戚辭笑道:「那就只剩下白衣了。」

  他說:「本尊喜安穩,魔界之前打打殺殺的風格本尊也不喜歡。我爹死了後,我就不再迎戰,時間長了,魔界那些嗜戰的上階魔族自會覺得本尊坐這位置不過是因為我爹的緣故才可坐上。」

  戚辭頓了下,期期艾艾道:「當然,本尊確實是因為我爹才坐上魔尊這個位置。」

  容念風:「…倒也不必那麼實誠。」

  戚辭繼續:「嗜戰那些魔族站戚白,喜穩的魔族站本尊這邊,最後就是白衣了。」

  「白衣不是魔族,是修士。他…本尊也不知他想要什麼。但我爹再世時,最看好的就是他。甚至給了他左使的位置,他除了仙魔大戰時對上血宗會親自迎戰,其餘時候都是出謀劃策得多。」

  猛地聽到血宗,容念風微頓。白衣若是是妙息的話,對上血宗,不怕血宗的弟子認出他來嗎?

  一種莫名的直覺浮上心頭,容念風問:「你可還記得白衣喚什麼?」

  戚辭道:「九陽,修仙界的九陽仙尊。」

  腦海里那根弦徹底斷了,容念風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一片慘白。

  他聽見自己艱澀的聲音:「…九陽嗎?」

  「除去我爹和我,估計魔族也只有戚白知曉白衣名諱。我聽我爹說過,這九陽心狠手辣,做事狠絕,若是做魔的話定能有一番作為,可惜他一心修煉靈力,只想做仙不願做魔。」

  「好似和血宗的妙息尊者有淵源,他和妙息乃是親兄弟,兄弟不和,這才每每與血宗對上時都要親自迎戰。」

  所有在腦海里混做一團的線就要理清了,若是白衣就是九陽,思南鄔的三魂四魄只要他想便可放在葉星辰身上,比如說通星殿的指點。又比如說,為何九陽仙尊座下的弟子很多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他當時只以為是走火入魔或者入秘境死的,可若是這些只是九陽的謊言,那些弟子都被他當做是陰寒之氣的容器了呢。

  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他也把葉星辰當做了陰寒之氣的容器,但未曾想葉星辰身上出了變故,他身上那根鬼修的骨頭是更為陰寒的東西……

  容念風忽然一頓,他前世是鬼君,衛柏舟口中所謂的人鬼情未了,那一直纏著葉星辰的鬼修不會是他吧?!

  若是他的話,鬼君的骨頭,確實足夠陰寒。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既然如此,為何葉星辰說戚白喚九陽為妙息?他和葉星辰回來後,九陽合體修為,不可能不知道葉星辰身上思南鄔一城人的三魂四魄沒了,那他為何會留了葉星辰一命?

  不知不覺,容念風早就冷汗津津,就連額上都布了薄薄的濕潤。

  九陽究竟想做什麼。

  戚辭忽然湊上前來,眼中沒了一貫的笑意,眨著眼說:「鬼鬼,這些事可都是魔界的秘辛。我同你說,除了你是我的朋友,但我也有私心。」

  他很認真:「這一年來,他們挑起太多事了。若是魔族再來一次仙魔大戰,我的子民都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我不想,也不願。」

  容念風望向他的眼中,戚辭說:「聽聞九陽和妙息,有七八分像。」

  容念風微怔。

  七八分像,若是九陽代替了妙息的位置呢。

  …………

  ……

  葉星辰醒來時,是在魔獄。

  他沒有很震驚,這幾日來他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甦醒,妄圖控制他。本可以壓制的,但葉星辰忽然放棄了,他好奇,妙息尊者究竟有何用意。

  於是,他放棄抵抗,任由自己的意識沉淪。

  妙息尊者似乎從未在其他宗門面前露過面,眾人只知他是合體期的修者,是血宗的第一任血子,南大陸的天驕,百歲時踏入煉虛境,從此一生求仙問道。

  故而葉星辰睜眼看到他的瞬間,愣了下:「九陽仙尊。」

  九陽沒了一貫裝出來的慈善,眼裡全是寒意:「醒了?」

  他似乎並不在意葉星辰會不會懷疑,沒有刻意偽裝自己,或者說即使葉星辰知道了,對他來講也沒有意義了。

  他挑眉,看著眼前手腕腳腕都扣著鐵鏈的人,冷聲朝另一個方向道:「你要的人。」

  話落,一穿著黑袍的人走了出來,換了張皮,他的聲音葉星辰卻是很熟悉,是戚白。

  「就是他嗎?仙魔雙修。」戚白道。

  九陽冷笑:「你不會自己看?」

  戚白一噎,藏在衣袖下的手緊握。

  他繞著葉星辰轉了兩圈:「仙魔雙修的體質,相比於上階魔族,確實更適合聖子。」

  兩人的對話都沒避開葉星辰,而葉星辰也只是聽著,似乎被討論的人不是他一般。

  九陽忽而道:「你好像並不是很驚訝。」

  葉星辰問:「有何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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