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
隨即招呼兩人:「你們都坐, 等會兒晚飯留下來吃。」
宋聞清搖頭:「吃飯就不用了, 家裡還有狗和雞要餵。」
他這樣一說, 宋福順也聽懂了是何意, 笑著道:「那陪舅舅聊會兒天。」
沒拒絕,宋聞清拉著裴瑾容坐下。
「瑾小郎現在腿腳好得差不多了, 往後想做些什麼呢?」宋福順語氣裡帶著擔憂,看上去是真實打實的關心。
宋聞清心中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喝了口沈小蘭剛端上來的米酒。裴瑾容察覺到他的情緒,握著他的手緊了緊,以示安撫, 接話道:「我以前家裡是做生意的, 織染這些都略懂一二。」
聞言, 宋福順鬆了口氣:「那就好,只要你和聞哥兒好好過日子,我也能對得起我早早去世的姐姐了。」
宋聞清垂眼, 不知在想些什麼。
「以前對聞哥兒不是太上心,竟連你家那邊的情況也沒差人打聽清楚就把他嫁過去了。」說著, 宋福順的聲音微微哽咽。
稍頓, 他問:「我聽他舅母說你家在京城,可有想過把聞哥兒帶回去給你爹娘敬杯茶?」
敬茶也就是意味著要帶夫郎上門認人, 宋聞清知他是在關心自己,怕裴瑾容現在腿腳好了,心也跟著變野。總歸他家是在京城,怎會願意一直待在雲寒村。可問這話的人是宋福順,他心裡便覺得有些膈應。
裴瑾容默了默,說:「這是自然,何時回去我聽阿聞的。」
少年眼神真摯,宋福順心裡開心,又給他加了碗滿滿的溫米酒。
回家路上,裴瑾容撐著傘,兩人肩碰肩走在小巷裡。天氣雖然漸漸回溫,但還是冷得很,裴瑾容眉眼微彎,滿臉都是笑意,把他的手放在兜中暖。
走親戚的人多,一夫郎見他倆黏黏糊糊的,還揶揄,道:「聞哥兒,不知道的以為你倆才成親沒多久咧!」
宋聞清紅著臉,抿唇笑笑。
「瑾小郎可要努把力,到時候夫郎孩子熱炕頭,日子越過越好。」
兩人都還沒圓房呢,說到房事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忙不迭同他們辭別回家了。
因裴瑾容的左腿還沒徹底好,十五花燈節,兩人也沒去京城,想著逛逛集市就行。雖然沒京城熱鬧,但別有一番風趣。宋聞清沒捨得點裴瑾容做的那個花燈,在集市上隨便買了個。
「哥哥若喜歡,我今年多做幾個。」少年倒是先不高興起來,悶悶道。
宋聞清笑著牽他的手,說:「我最喜歡那個,想同你明年一塊兒在京城點。」
「可我不高興。」裴瑾容垂眼,委屈得不行。
今晚的夜幕久違有星星,昏黃的燭光和月光交織融合,街上人多,熱鬧得很。快三月了,有些柳樹已經開始發芽。
宋聞清眉間多了幾分笑意,他說:「裴瑾容,你低頭。」
少年聞言,微微彎腰。宋聞清踮起腳尖,溫熱的唇吻上他的嘴角,右手提著花燈掩住兩人交纏的身影。
裴瑾容吻得激烈,克制又隱忍,像只兇狠的小狼,他聽見宋聞清說:「我們回家。」
兩人握著手,不知何時小跑起來。還沒到家就累得不行,宋聞清笑著搖頭:「歇會兒。」
他輕笑出聲,喘了會兒抬眸說:「我們倆瘋了。」
裴瑾容的心跳得很快,點頭:「是有點。」
宋聞清挺直身子,重新拉起少年的手,大步往前走,笑盈盈地問:「想不想更瘋點?」
裴瑾容的喉結上下滾動,今晚風有些大,帶著潮濕的味道。他的目光停在和宋聞清緊握的雙手上,低啞著說:「都聽哥哥的。」
兩人去集市上時已經洗了澡,剛進裡屋,裴瑾容就將宋聞清撈進懷裡抱到床上,呼吸急促,問:「可以嗎?」
宋聞清扯住他的衣領,吻了上去,聲音磨人得不行,他說:「可以。」
少年的青澀和無措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兩人的鼻息交錯。直到喉結被輕輕吻住,宋聞清沒忍住小聲嗚咽了一下,裴瑾容身體明顯僵硬,手下的動作才不再溫柔。
少年像只剛開了葷的小狼,兇狠得很。見宋聞清把手搭在眼睛上,有些不滿,強硬地拿開:「看我。」
無法,宋聞清只好紅著臉看他。他知道,少年在灼熱地占有他。他俯身,重新吻住宋聞清,直至感受到嘴裡傳來咸澀的味道,宋聞清微愣。
他想,裴瑾容又哭了啊。
「我愛你。」少年說。
窗外好像下雨了。
雨滴密集地打下來,剛發芽的柳枝顫動。急促地落在院中鋪好的青石板上,濺出一朵朵水花。宋聞清覺得自己好像陷進了漩渦里,眩暈得不行。
窗紙濕.了水,和打在玻璃上的清脆不同,發出沉悶的聲響。
壓抑難耐的喘息讓宋聞清也跟著燥熱起來,裴瑾容有力的臂膀青筋凸起,看起來性感極了。麻意從心口迅速涌至四肢百骸,少年的動作微頓,隨即又繼續。
他的唇角漾出淺窩,生澀的動作越加熟練,不知過了多久,宋聞清已經沉沉睡去,少年才抱著他去洗澡。
裴瑾容看著懷裡睡熟的人兒,心裡軟了一片。天色太晚,不好收拾,兩人便在耳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