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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酒!」大哥喝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般,「小郎君這酒如何賣?」

  宋聞清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用手比了個三。

  「三文一斤?如此便宜!」

  他搖搖頭,道:「三十文。」

  這下圍著看戲的人頓時哄鬧起來。

  「這小郎君怕不是得了失心瘋,怎麼將價抬得如此高。」

  「眼高於頂啊,釀酒這條路走不長咯!」

  「他還當真以為自己的酒是從京城來的不是,京城的酒都不敢那麼貴!」

  「小哥運氣不好啊,柳無三剛才也試了酒,也不怕被砸場子。」

  「……」

  他們口中的柳無三正是剛才上前嘗酒的其中一人。這人在京城最大的酒樓做工,什麼好酒沒喝過。恰好這幾日中秋,酒樓給他們這些長工放了長假,他便回來了。

  前幾年集市上有個人賣假酒,自己在家裡隨便釀了點,拿出來賣說是從京城運過來的好酒。柳無三是個愛酒的,嘗了一口差點沒掀了那小攤。還放言說以後被他在集市上抓到一個賣假酒的,他就掀一個鋪子。

  當時這事鬧得還挺大,他們印象都深得很呢。

  有了這事做鋪墊,圍上來看戲的人一方面覺得宋聞清運氣是真的差,一方面又想看熱鬧。

  只見柳無三微微皺眉,半晌也不說話。

  「看來柳無三是生氣了。」一夫郎拉著自家相公側身說悄悄話。

  宋聞清假裝沒聽見他們的議論聲,繼續雲淡風輕地往竹筒里打著酒。

  柳無三動了,周圍人都怕他直接掄著拳頭上去。這賣酒的小哥又是個柔柔弱弱的,一拳下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怎料柳無三卻低低笑出聲,說:「小郎君這神情倒是不怕我把你這攤子給掀了。」

  宋聞清抿唇笑笑,剛才旁邊人說的話他大概知曉是怎麼回事,他說:「怕倒是不怕,畢竟我這酒也沒說是京城運過來的。」

  再者說他對自己釀造的酒有自信,在集市上賣不出去,他就拿去青雨縣賣,總有一個識貨的。

  柳無三聞言愣了愣,隨即大笑:「實在有趣。」

  他從胸口掏出一兩銀子,拍在桌上,豪邁道:「給我來一兩的!」

  此言一出,周圍人倒吸一口氣。

  「一兩的酒!柳無三怕不是瘋了吧?」

  「那這樣是不是也能說明這小郎君的酒味道確實極佳。」

  「……」

  柳無三道:「小郎君這酒若是在京城開店,必有一席之地。味道甘醇,實在讓人心癢難耐啊。」

  直到他走了,周圍的人才緩過神來,連忙爭著買。

  酒賣得快,宋聞清抬頭看了看,估摸現在可能才申時,剩下的時間去找刀匠綽綽有餘了。

  收拾好攤子,他拉著板車往另一條街去。

  打鐵的鋪子離得遠,走了好長時間,宋聞清才聽見深巷裡傳來「鐺鐺鐺」的聲響。

  他停下擦了把汗,把板車拉到陰涼處去,小心地從背簍底拿出圖來。

  走近了,「哧啦」一聲,熱氣騰起,刀匠將塑好型的刀從冷水裡夾出來。

  淬好火後,刀匠又將刀重新放回火爐回火加溫來調整硬度。

  這一套工序下來,花了不少時間。

  宋聞清見刀匠坐下休息,這才上前問:「師傅,您這兒可以鍛造什麼樣的器具?」

  刀匠抬眼看了下宋聞清,慢吞吞道:「只要你能說出來的,我這裡都可以鍛造。」

  宋聞清一聽,心頭一喜,連忙將圖紙擺開:「您看一下能鍛造嗎?」

  刀匠接過他手中的圖紙,站起身,借著外面的光看了眼,挑眉,盯著他看了半晌才說:「你這圖紙做得不錯。」

  宋聞清鬆了口氣,就聽見刀匠繼續說:「尺寸有些小,做起來要些時日。」

  「能做就行。」他笑著道。

  刀匠點點頭:「先把定金交了,十日後來拿再付剩下的。」

  將銀兩付完後,宋聞清才徹底放下心來。

  身上有了銀兩,置備衣物和糧食自然提上前來,他又拉著板車往賣冬糧的地方去。其實算下來要買的東西也不算多,很多東西存不了太久,宋聞清要買的也就是米和醃肉,還有用來練習縫針的豬皮。

  衣衫也不急,他和裴瑾容一人買三套就行。關鍵是被褥里的棉花要多塞一點,古代的冬天冷得很,又難捱,冬天沒事做,被子暖和些,他還能和裴瑾容一起窩在被子中看話本。

  湯婆子也要買幾個,冬天手腳容易冷,有湯婆子的話抱在手裡比烤火更有用呢。

  再說裴瑾容左腳雖每日都在按摩,但宋聞清心裡也是擔心的。他這幾個月也沒閒著,之前的猜測越來越堅信。裴瑾容應當是左腳里碎骨壓迫神經,長時間不取出來才沒了知覺。他打算冬天天氣很冷的時候給他開刀,取出裡面的碎骨。

  到時候傷筋動骨一百天的,身體肯定要好好養著,要是凍傷了可就不好了。怎麼看買這些能暖身子也重要得很。

  這樣想著,宋聞清已經到了賣米的鋪子。一口氣買了好幾袋,他將米扔在板車上,又往旁邊的成衣鋪去。

  前前後後逛了整整一個時辰,宋聞清才把東西都備好。

  東西太多,他嫌重,又借了匹馬,把韁繩套好,同店家說明日再給他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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