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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陸家行事作風, 定會收斂行事, 暗中蟄伏。
還是……再等等, 他可以先自己試著研究丹藥。
葉修寒並未察覺到莫離玉跟了自己一段路,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白鶴說過的話,和接下來他能做什麼。
然而越想腦子越亂。
今天他雖然將證據交給了白鶴,但白鶴卻說要自己去查。而他問白鶴是否相信魔修有好人,白鶴也沒有正面回答。
葉修寒想著想著,忍不住伸手朝自己的頭拍去。
「別拍自己。」
葉修寒的手還沒落下,就被沈重光捉住。
背上微微一重,是沈重光在輕輕拍他。
溫暖的熱意自沈重光的掌心蔓延開來,他的手很穩,葉修寒慌亂的心漸漸落了下去,變得格外安心。
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只抱著保護沈重光的念頭,並未想過如果沈重光拒絕他的靠近該怎麼辦。
如今……他想要改變這個世界,也該和那時候一樣,毫無畏懼地走下去。
葉修寒收回思緒,將給證據的事情告訴沈重光。
沈重光搖搖頭:「白鶴生性謹慎,又是正道修士,他沒有立刻痛斥證據荒謬,已是不錯。他不是還答應讓我跟他一起調查嗎,此事還有轉機。」
葉修寒點點頭。
沈重光收回手,拿起腰間的傳音玉符找上了謝雲彰。
他將傳音玉符遞給葉修寒,示意他將今日給證據的事,和謝雲彰說一說。
傳音玉符的另一邊。
謝雲彰站在大街上,神情鬱郁。
他已從石然口中,得知葉修寒被白鶴帶走一事,生怕葉修寒落得一個與魔修勾結的名頭。
因此得知葉修寒竟將證據交給了白鶴,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葉修寒和沈重光就這麼相信他嗎?萬一他真的在證據中動了手腳……
這個念頭一起,謝雲彰就聽到葉修寒說起白鶴要自己去查的事情。
謝雲彰神情微滯,果然這才是正道修士,該有的態度。
沈重光和葉修寒,只是個意外。
大街上有人經過,低低的議論聲傳入謝雲彰的耳中。
「要我說啊,這魔修必須趕盡殺絕。能弄出如此邪術,寧可錯殺,也絕不能放過。」
「說起這個,多虧了他們體內魔氣容易失控,要找起來就很容易。要不然,真要讓他們有機會混跡在正道之中了。」
謝雲彰捏著傳音玉符的手微微顫了顫。
玉符中,傳來葉修寒的聲音:
「……但是白鶴答應讓沈重光與他一同去查,此事應該還有轉機。」
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在拼命拉扯著謝雲彰。
他忽然想起在魔界的一樁往事。
那時候,他努力學習畫煙花符籙,希望有一天漆黑的魔界會被照亮。
可某一天,一個魔修卻讓他別再放了。
「短暫的光亮,不如從來沒見過,那也就不會想了。」
那時他不以為然,心中滿是少年人的衝勁。
短暫又如何,只要他實力強,總有一天這煙花可以永不熄滅。
可如今,聽著葉修寒堅定又溫柔的聲音,他忽然有些不太確定。
若正道與魔道的裂隙無法修補,他或許不該沉溺於這種的信任。
他現在做的這些,也許最終就和看一場煙花一樣,是白費功夫。
應該如石然所說,早日為大戰做準備才是。
謝雲彰打斷了葉修寒的話,說道:「屍傀之術的調查……接下來就要靠沈重光了。」
「恐怕只有正道修士拿到的證據,才能令人信服……」
葉修寒微微愣住,他聽出謝雲彰的意思,似乎是打算放棄此事。
「我這有一些隱匿身形的符籙,你們日後探察可能會用到,還有幾張地圖……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先走了。」
「等等。」葉修寒還想說什麼,傳音玉上的光芒卻漸漸淡了下去。
葉修寒也知道謝雲彰身份敏感,想要放棄也很正常。
只是,謝雲彰所做的一切,一定會對世界產生微小的改變。
就和他一樣。
「……你想聽聽我撿破爛的故事嗎?」
謝雲彰掐斷傳音玉的手微微一停:「?」
他努力克制,怕葉修寒會勸自己不要放棄,可他還是好奇死了。
「嗯……說說?」謝雲彰道。
葉修寒開始慢慢回憶起來。
這還是他化形以前的事情,好在謝雲彰知道他是草木妖,講出來也沒關係。只要把涉及穿書前世界的東西改換說法即可。
他天性害羞自閉,一直住在荒郊野嶺。
有一次,他看到人類不小心弄丟了一枚戒指,難過地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葉修寒也覺得有些難受。
他轉頭沿著那個人類走過的路慢慢的尋找起來。
他時而扒拉著地上的枯枝,時而爬到樹上伸長葉子觀察,終於在日落之前,找到了戒指。
他把戒指悄悄地塞到了那個人的包里,弄出一點點動靜。
很快,那人就過來查看。葉修寒躲在雜草里,仰頭看著那個人。視線交錯,那人眼中驟然亮起的光芒,比葉修寒見過的任何一道晨光還要好看。
他喜歡上了這個撿東西的遊戲。
儘管依舊不敢和人類接觸,但他好像沒有那麼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