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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離玉摁了摁眉心,只感覺一場大火,把他心中無形的遮羞布徹底撕開了。

  他其實早就察覺莫家和陸家在做些什麼不見光的事情,只是他極力想將自己撇清,就對此不聞不問,裝作不知道,也不想查。

  莫離玉深吸一口氣,決定主動出擊,去找紀淵。他轉頭朝下人吩咐了幾句,便朝紀淵所在之處走去。

  他必須知道紀淵是不是衝著莫家來的,又調查到了哪種程度。

  莫離玉如此說服著自己。可當他看到紀淵從遊廊另一頭朝他走來時,他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忐忑不安的緊張中。

  想到自己已經安排好了人,莫離玉故作淡定地朝紀淵走去。

  紀淵一如既往地和他打了招呼,語氣也一如既往的溫柔:

  「莫連生將昨日走水的事都告訴我了,說囑咐你在處理。我和他下完棋,想著閒著也是閒著,不如來幫你出點力氣。」

  「我看離玉你面色不佳,怎麼,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別擔心,有我在。」

  莫離玉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表情,看向身邊排成一排的僕從和侍衛:

  「這位大人修為高強,又心細如髮。你們將昨天走水前後的異常再仔細講一遍。」

  這些人都是他特意挑出來的,對莫家極為忠心,且先前他問話時,一個比一個機靈,很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僕從和侍衛們一個接一個地講述。莫離玉之前剛剛聽過一次,這次注意力便落到了紀淵身上。

  沒想到紀淵竟和莫連生認識。聽他口氣,似乎也是莫連生委託他來幫忙。難道,他來莫府不是為了調查屍傀之事,反而是來幫忙的?對於當年那件事,他又知道多少……

  莫離玉盯著紀淵的背影,神思正在飄動,忽然間聽到一個先前沒聽過的信息。

  「……作法之時我曾看見有人撿起了地上的符紙,隨後陣法就驚動了,不過應該只是巧合。」

  「你詳細說說那人樣貌。」

  「那人是少爺帶回莫家做客的修士,容貌極為出眾,我也形容不出來。對了……少爺喊他葉道友。」

  莫離玉猛地扭頭,目光射向那正在講話的侍衛。

  紀淵看向莫離玉。正午陽光下,青年白玉般的面龐上,總是掛著的淡淡笑意消無影蹤,一雙瀲灩多情的桃花竟顯出幾分刀刃似的鋒銳寒氣。

  莫離玉張了張嘴,沒有聲音發出。

  他意識到,這侍衛或許是有意將事情引到葉修寒身上。

  「是葉修寒。」紀淵平靜地說。

  來不及細想紀淵如何會認得葉修寒,莫離玉心中一緊,急忙開口,就連聲音都變高了:「這事和葉修寒沒關係!」

  院落中一片靜寂。下人們面面相覷,一臉驚訝。紀淵不動聲色,目光加深。

  莫離玉喘著氣,衣袖裡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他低咳幾聲,試圖恢復到平日的冷靜淡然:「葉修寒……葉修寒……」

  「對,昨天下午我是邀請葉修寒來切磋醫術。後來天色已晚,就讓他先回去休息。那作法之地是他回屋時必經之處,他應該只是無意間路過那裡。」

  紀淵眯了眯眼,沒有反駁,似乎是接受了這種說法:「他撿起符紙後,還做了什麼?」

  「這……」侍衛擺出努力回憶的模樣:「我想起來了!他捏著符紙看了很久,最後收起來了。」

  「這麼一說確實奇怪。」

  紀淵心思深沉,他若是一味替葉修寒辯駁,反倒會加重他的疑慮。莫離玉轉向侍衛:「那符紙還有嗎?你去拿來一些讓我們看看。」

  侍衛點點頭,轉身吩咐幾句,很快便有人拿著符紙過來了。

  莫離玉捏起符紙,眼中露出驚奇之色,將那符紙翻來覆去地看了許久。

  這符籙畫得猙獰可怕,但凡有點常識的,一看就知道這是不祥之物。葉修寒不可能看不懂這符的作用,為何要私自留存?

  難道陣法被驚動真的和他有關?

  莫離玉立刻按下了這個念頭。他與葉修寒接觸了這麼久,很清楚他是一個極為純粹善良的人。這樣的人,怎麼會與殘忍嗜血的魔修有交集呢?

  「這硃砂色如紅珊,是從哪兒來的?下午我和葉道友煉丹之時,就突發奇想,想要用硃砂來繪製丹方……罷了,此事並不急,你先詳細說說作法的情況。」

  莫離玉一邊聽著下人匯報,一邊悄悄朝紀淵看了過去。他也不清楚這樣做能不能打消紀淵的疑慮,但至少可以解釋葉修寒看符紙的舉動。

  紀淵察覺了莫離玉的打量,但他裝作什麼都沒察覺。

  若非先前他用了「尋機」之術,只怕還真會被莫離玉糊弄過去。

  如今,他已經確認了一件事——蓮香院著火時,莫家嫡子一定就在府中,甚至正準備復仇。

  不知為何,對方進了院子,放了火,卻連一個人都沒傷害,就那樣跟著葉修寒走了。

  紀淵微微垂眼,他暫時不準備對那孩子出手。因為他實在好奇,對方是如何掙脫了天命。

  之後,紀淵又和莫離玉一起去看了已成灰燼的蓮香院。紀淵親自去那片廢墟中探查了一番,卻都一無所獲。

  他回到莫連生所在的主院。一個多時辰的等待,莫連生強裝的家主風範所剩無幾。他臉色蒼白,眼下青黑,頭髮被自己抓得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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