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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臨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打開傳音令牌找到了陸天石:「爹!那陸五分明是要徹底毀掉我的名聲……」

  陸天石冷聲問道:「那若是你,你要如何說?」

  「此事定是有人陷害於我。」

  「誰陷害你?你可有證據?」

  「這……」陸臨風咬牙道:「爹你知道我……我雖然看雙修功法,可怎麼也不會吹那丑東西助興啊!」

  「那雙修功法上布下了禁制,當日數百名修士的劍氣穿過禁制,才將它破開。」陸天石道。

  陸臨風驚詫道:「這事……爹你怎麼會知道?」

  「蠢東西,你能和我傳音,別人就不會?此事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難道你以為,你費盡心機地解釋半天,別人就會相信?便是你真有證據,也要看別人願不願意看。」

  「他們只願意相信自己想信的東西。」陸天石說完這話,便切斷了傳音陣法。他以為陸臨風早該明白這個道理。

  當初沈重光為了報恩跟隨他,宗門卻流言四起,說沈重光是替身。

  還不是因為大家不願相信一個凡人,卻擁有驚人的劍道天賦,只想用流言來給他增添污點。

  陸天石轉而看向影子令牌。

  這個陸五,不愧是自幼模仿旁人一言一行,對於察言觀色之道可謂爐火純青。

  眾人喜好隨波逐流說幾句閒話,可若是指名道姓讓他發表心中見地,便會顧慮頗多。

  且陸五又說了想罵他的人可以親自罵他,此事陸家稍加運作,最好指名道姓將誰罵了什麼傳出去,其他人定會瞻前顧後不敢隨意說話。

  陸天石露出沉思之色,卻見影子令牌中陸五又開口了。

  「大錯既已鑄成,我自願與嗩吶解除血契,希望它能得遇良主。」陸五一邊說,一邊抬起了沾滿鮮血的手,極為乾脆利落地念出了解除血契的法訣。

  他眉頭緊皺,像是承受著抽筋剝骨之痛,可目光卻一直緊緊盯著嗩吶,眼神中儘是深深地懊悔與愧疚。

  這一幕倒是讓不少人嘆息起來。

  很快,嗩吶就覺得體內的印記莫名消失了,它快樂地叭叭起來。

  陸五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很快又恢復了鄭重之色。

  他看向眾人說道:「雙修功法之事,大家盡可以罵我,只是勿要牽扯嗩吶。畢竟它還要另尋新主,想必新主也不願旁人提及此事。」

  眾人神色皆是一變。

  是啊,若是今後嗩吶易主,難道新主人也要承受嘲笑嗎。

  便是不提及新主,若是任憑此事流傳下去,今後嗩吶一「叭叭」,就有無數人想起此事,又置靈器於何地呢。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陸五竟拔劍而起。他右手沾滿鮮血,幾乎將長劍整個染紅。

  只見他旁若無人地揮劍,劍意充滿了一種絕境逢生的意味,又帶著一些幡然悔悟的灑脫。

  這一幕落在了陸天石的眼中,他越看越滿意。在劍修眼中,劍就是最大的。陸五以劍意明心智,遠比言語要令人動容。

  陸臨風看著影子令牌中陸五瀟灑舞劍的身影,卻是恨得雙目充血。

  這和嗩吶解除血契,痛得是他又不是陸五,他當然可以舞劍。只是,陸五這回竟不是在模仿他的劍意,反而自創了一種!

  若是他學不會,豈不是無法換回身份了。

  陸臨風下意識想要握劍,卻又痛得直不起身。

  ……

  陸五舞劍結束,見影子令牌並無異動,懸著的心微微放了下來。

  他果然賭對了。

  陸天石,也不過只在意陸家的聲望罷了。

  陸五心底冷笑,陸臨風怎麼會懂這種劍意呢?

  他從未半真正落入絕境,也從不覺得自己會錯。

  陸五收回思緒,又朝周圍看去。

  血契解除,可魔修卻並未出現,也不知等一個月後嗩吶可以重新契約之時,能不能引出魔骨。

  不過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經不再是陸五。

  看完了陸五灑脫如風的劍術,眾人看他的目光都微微一變。

  雙修功法之事,其實可大可小。歷來修士飛升也不乏拋棄凡間妻子的,更有人修為停滯,私下修行邪術。

  若是陸臨風經此一事,心境提升成為當世大能,今日這事便也雁過無痕了。

  這麼一想,幾個畏懼陸家勢力的弟子,倒是主動過來誇讚了幾句陸五的劍意。

  陸五看著眾人的目光,垂眸不語,心中卻是冷笑。

  正道修士的虛偽和見風使舵,實在是……

  「哼。」這聲音在一眾誇讚中實在突兀,陸五抬頭一看,便看到出聲的是個清水劍派弟子。

  「哼。」葉修寒也鼓起勇氣哼了一聲,主要是給沈重光聽的。

  葉修寒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長得和陸臨風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劍術卻要高明不少。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沈重光和這個人有聯繫。

  沈重光看到葉修寒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當即縱容地學著「哼」了一聲。

  葉修寒滿意地收回了目光。

  幾個出聲誇讚的弟子頓時尷尬起來。

  有人看向嗩吶,試圖轉移話題:「這嗩吶既已解除血契,可以為其令覓新主,一個月後即可重新定下血脈契約。」

  此言一出,幾個音修皆是有些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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