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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祭司仍舊認為,他只是過來看笑話的。可這笑話實在是太持久,讓他看了一冬,又是一春,又是一冬。

  先落入池塘的竟然不是她,而是她的妹妹。在那之後,她發了整整三日的高燒。妖狐族血腥殘暴,將同族生吞活剝了的事情也不少。故而他也不覺得白若宛惡毒,他只是想,她即使是把自己的妹妹淹死了,也是沒用的。

  如今只是她是一個笑話。若是白家真讓她這病怏怏的女子活下來,做了白家的家主。那麼整個白家,也會變成妖界的一個笑話。

  於是她病癒後,他只隱藏身形,在枯樹上百無聊賴地看。他看她坐在池塘旁,用一把木梳梳她長長的發。終於,他聽見她的聲音。

  「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直到此時,大祭司終於感到喜悅了——對靈氣如此不敏感的她竟然發現了他。白若宛的眼睛,比他想像中還要銳利。

  他於是偶爾現身與她相會。他帶來些她在深宅里取不到的東西,一面給她,一面嘲諷。這在偶爾看見他們交流的白若如的眼裡成為了一段「愛情」的證明。這放在白若宛的貼身侍女眼裡,卻是讓她眼底都燃上幽暗之火的可恨場面。

  那名侍女雖然生得清秀,卻沒有較強的靈根,只有白若宛收留了她。她時常想,她是凡人,她的小姐也是凡人。既然她們都活不久,等她的小姐死了,她就也去死,好和她做個伴。

  後來又是一日。大祭司坐在枯樹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她在池塘旁梳頭。終於,他聽見她說:「再過幾日,我母親要帶我去我姑姑家。她們要宣布,我的妹妹會成為白家的正式少主。」

  「我要被放棄了。你想不想趁這個機會,帶我出去一趟?」

  ……

  「那時,我以為這是私奔。我在馬車前往她姑姑家的路上,拼死把她搶了出來。數十隻箭矢穿透了我的身體,血流如注。」

  「直到後來,我意識到,這只是一場利用。她想要用一個孩子,一個很難被殺死的孩子,向白家復仇。」

  「我那時心高氣傲,甩門而去,又趕上族內事變。可再度回來時,她已經被接回了白家,且病死了。那個孩子和她的侍女也不知所蹤。」

  「我始終沒辦法理解白若宛。她要留下一個孩子報復白家,卻又在她死前將她從我這裡知道的妖狐族的隱秘告訴白家。導致在五年後,白家大敗妖狐族,我的族人死傷慘重。我從那時便開始尋找為我的族人獲得更強力量的辦法。而且,我深恨她。」

  「我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她在恨著白家的同時,又希望白家為她的死亡肝腸寸斷、感到哀悼麼?那我又算什麼呢?」

  「後來,我也找到了那個孩子。可既然她說不愛我,我也不想再與他見面。每次見到他那張與他母親相似的臉,我就好似在被人告訴——我曾經被騙得有多慘。即使如此,我依舊鬼使神差地收走了他掉落的牙齒。」

  「我按照妖狐族族內流傳的方法,製成了那紫色的風鈴。可沒人知道,在看向那紫色的風鈴時,我想著的,卻是他最好永遠也不要回到妖狐族來。」

  第254章 中計

  寧明昧:「可白不歸還是回來了。」

  「或許這就是血脈的力量吧。他在人界找不到自己的歸宿,在妖界其他地方亦然。於是命運兜兜轉轉,他到底還是回到了妖狐族……如尋不到歸處的蜉蝣。只是他不知道,自他踏入妖狐族族地的那一刻,他的命運與我的風鈴,都已經被奏響了。」

  寧明昧:「你明知道他是你的血脈,卻還將他送入那片孤島?」

  「我視他如一個錯誤,如一段屈辱的證明。我並不想看見他。況且,在妖狐族,弱者沒有存活的理由。」大祭司道,「無論如何,他既然是我的血脈,就得證明,他並非一個弱者。他從孤島能活著出來,這件事才讓我對他稍微有些改觀。」

  「但是這還不夠。」

  「他身上那骯髒的人族血脈……僅憑這一件事,還不夠讓他獲得我的認同。」

  「我讓他去清極宗臥底,也是出於同一個理由。我知道他與白若如血脈相衝,我也知道此行兇險,可那又如何?他若是死了,重創了白若如,這是為妖狐族做出了貢獻。他要是勝利了,帶著妖皇的遺骨與遺物歸來,這就證明,他已經通過了妖狐族的考驗。我也會從此開始,將他視為我的親子。」大祭司說,「白不歸。」

  白不歸站在寧明昧身後,眼神掙扎。他聽見大祭司說:「你做到了。你向我證明了你是優秀的妖狐,是真正的勇士。」

  「既然你已經通過了妖狐族的考驗。我身為你的父親,也會幫助你完成轉換,讓你成為完整的妖狐。」大祭司向他伸出手來,「來吧,我的孩子。」

  室內一片寂靜。許久之後,寧明昧道:「這還挺自己人見自己人的,大祭司,失敬了。」

  「師尊……」白不歸說。

  寧明昧對大祭司拱手,不顧身後低著頭的白不歸,面帶微笑:「所以,看來旁邊的有蘇煌,也是被大祭司打暈的?」

  大祭司道:「他跟隨我至此,我不能讓他破壞我們的計劃。我會助白不歸完成轉化,卻也暫時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

  「師、師尊……」白不歸道,「我想要和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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