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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人頭道:「看看他那幾雙鞋的鞋底。」

  寧明昧那邊嘈雜得很。許是因為壽宴即將開始,而他以清極宗縹緲峰峰主身份得到了眾星捧月的對待。師尊social之中仍然回復弟子郵件,實在令老五感激。

  穆寒山在旁邊,想到了自己的師尊。

  前些日子常非常打著哈欠,告訴穆寒山自己要閉關去了——無論是受不了每周組會的催促,還是發自內心地想要上進,這都讓穆寒山心中十分喜悅。

  不知道師尊昨夜是在清極宗的哪處僻靜洞府里,看著何方的月呢?

  穆寒山低身替老五翻開莫靜鞋底。鞋底沾染了一種顏色特殊的苔蘚與泥。

  穆寒山道:「我從前聽祖父說,這樣顏色的苔蘚,只有東疾山上有……」

  東疾山!

  那裡不是傳說中的、岩華寺數百年前的舊址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兩人決定立刻向東疾山啟程。寧明昧「嗯」了一聲,又道:「不宜輕舉妄動。只有你們二人,我不放心。」

  他想了想,又道:「我讓段瓔去找你們,你們幾個一起去。她辦事妥帖。」

  「寧峰主,探查東疾山也需要時間。不如我和老五現在東疾山上尋找岩華寺舊址所在處。等段瓔來了,我們再一起進去。在她抵達前,我們絕不擅自行動。」穆寒山提議。

  段瓔此時過來還有一天路程。可穆寒山想到溫思衡一家此刻下落不明,已經心急如焚。

  寧明昧道:「這樣也可,切勿妄動。玉佩打開,隨時聯繫。」

  老五收起玉佩,卻沒有關閉通信功能,隨時保持語音通話狀態。穆寒山道:「我們現在離開?」

  老五點頭:「是。」

  兩人離開廂房,又逕自御劍前往東疾山。只是兩人都不知道,此刻暗處,有人拉了拉自己的兜帽。

  「……知曉那東西所在之處的人,大約只有那幾百年前從燎原眾中叛逃的和尚常靜了。身為佛子的弟弟,先是由抱朴寺叛逃至燎原眾,又從燎原眾叛逃出去,如今,他化名莫靜,和凌風派勾結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前些日子又回燎原眾,將『那物』盜出。」綠衣女子譏諷地道,「做背叛者是會上癮的,不是麼?」

  旁邊的灰衣人只道:「你們確定『那物』是常靜盜出的?」

  綠衣女子道:「除他之外,再無其他人知道『那物』被收藏在燎原眾的那處。」

  灰衣人道:「若盜走此物的人是他,他的手法,未免太過粗糙了。」

  「你我皆知,那物於旁人而言只是一個用於製造幻境以傷人的法器,可它對於我們來說,還有更重要的用途。」綠衣女子轉身,「星火島島主死後,星火島被迷霧覆蓋,無人能入。各界焚燒星火島相關書籍,屠殺星火島相關人士。千年前,他們做了一次。幾百年前,他們因為將蘅的事,又對我們做了一次。早在千年前,我們手中殘留的星火島各類功法七零八落,就連基本功法都只有半部。然而,數百年前『妖妃』將蘅卻不知從哪裡找到了完整的基本功法。否則,你以為她一個爐鼎,拿什麼去與那些人斗?」

  「可惜將蘅已死。她恨魔界、人界,也不信任燎原眾。整個天下,她唯一信任的,只有她的親妹妹將蕪。將蕪如今也不知所蹤,只在那物里,留下了她的一部分記憶。」

  灰衣人道:「那物是上古仙器,是將蕪的本命法器與遺物,也是我們找到完整功法的唯一線索。」

  「是,可惜將蕪將她的記憶藏得太深,我們始終找不到它的所在之處,只能將它藏起做研究。沒想到如今常靜倒是想來分一杯羹。你也知道,若非此物重要,常靜又修為高深,我們是不會輕易讓你出手的。」綠衣女子說。

  灰衣人道:「我只是實在不明白,常靜怎麼會知道此物的重要性?他是如何得知,此物才是將蕪親手煉化出來的本命法器?」

  「或許,這得問問他那位當佛子的好大哥常清了。」綠衣女子嗤笑,「常清堂堂佛子,私底下卻與魔女將蕪糾纏不清……江湖正道,真是一個賽一個的冠冕堂皇!」

  灰衣人不語。綠衣女子忽然道:「一別數年,你還記得我們的目的嗎?」

  「……完善功法,積蓄力量,復活翁行雲,向六界復仇雪恨,再開天門。」

  灰衣人緩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如牙齒里嚼著碎冰。

  「一晃數百年啊!當初,八歲的你背著柳霜一步一步走了百里的路,穿越大漠雪原,來到瑤川城,找到我們,又進入清極宗。」綠衣女子低聲道,「很好。我看見你的仇恨始終沒有消退。」

  她看著自己的手心,那裡仿佛還殘留著冬天在冰水裡反反覆覆,要將父親的屍體拖出冰河時留下的傷疤:「我也是。」

  「那份恨意如烈火燎原,燒著我的心,咆哮哀嚎,始終沒有停歇。」

  灰衣人同綠衣女子啟程,前往東疾山。

  只是在山體映入眼帘時,綠衣女子道:「可惜,有人捷足先登了——看來,除我們之外,還有人在尋找常靜的下落啊!」

  蜿蜒山路上,行走著兩名年輕修士。他們做了些喬裝,掩飾著自己的修為。

  「實在不巧。若是礙事,也只能把他們殺了。」綠衣女子說。

  此時夕陽如血,將整座山染得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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