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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一點讓桂若雪意外:寧明昧的修為,他早就有底。可寧明昧的真氣消耗,比他想像中要慢。
慢很多。
就像他知道用什麼方法來設置真氣防護罩,又能減少真氣消耗似的。
這和傳聞中的寧明昧,完全不一樣。
但這不足以改變戰局,桂若雪道:「寧峰主,你我本可雙贏。你被我困在這裡幾日,我去給你的弟子們送藥。隨後我離開,你稍後離開。我想要的,僅此而已,你我之間,何必斗得你死我活?」
可寧明昧只淡淡看著他,仿佛成竹在胸。
這讓桂若雪有點皺眉,又覺得這是無情道劍修在虛張聲勢。
眾所周知,修無情道的就是這樣,一年到頭看起來都像剛死了爹似的。
寧明昧說:「桂若雪,你可知道,我是什麼靈根?」
桂若雪道:「寧峰主是變異雷靈根,人盡皆知。」
他嘴上說著,卻沒有對銀針的操控分神。
世間共有金木水火土五種基礎靈根。
其中,金靈根可變異為雷靈根。水靈根可變異為冰靈根。火靈根可變異為風靈根。
忽然,有一樣東西,在寧明昧袖中一閃——是他從身上的衣服上,切下來的。
寧明昧又道:「桂若雪,你可知道,我祭出的這是什麼東西?」
絲綢。
一塊普通的絲綢。
而且還是從袖子上切下來的絲綢。
桂若雪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突然當著他的面斷袖?
寧明昧不語,只看向那鵝頸燒瓶。
——既然此世間已有玻璃製品。那就借我一用!
絲綢呼嘯而出。桂若雪看清那只是一塊普通的絲綢,只抽出一枚銀針去追它,其餘銀針依舊包圍寧明昧。
畢竟他還沒聽說過,一件隨便就能切開的袖子能被人當做武器。
可下一刻,他聽見身後傳來呼嘯聲。
神像手中的玻璃鵝頸燒瓶,動了!
「過來!」寧明昧大喝。
望月鎮夜裡乾燥,鵝頸燒瓶中已經沒有液體,同樣乾燥。剎那間,鵝頸燒瓶與絲綢已經相遇,就懸浮在四十九根輕小銀針之上。
桂若雪失手,沒在自己的真氣範圍內抓住鵝頸燒瓶——只差一點。他分出一點神來誇讚:「這東西跑得真快。」
寧明昧:「過獎,飛來咒的最優飛來路徑規劃。」
桂若雪很多疑——比如此刻,他疑心這是寧明昧用來蒙蔽他的障眼法,其真實目的,是讓他撤去銀針,好讓寧明昧撕開突破口。
可他此刻重傷,用銀針陣型,是他最好的困住寧明昧的方法了。
因此,他錯失了先機。
一般的普通人用絲綢摩擦玻璃棒,只能吸起頭髮、或紙屑之類的輕小物體。
可天級雷靈根化神期修士,就不一樣了。
在寧明昧雷系真氣的協助下,正負電極之間的轉移,變得更加迅猛!
與此同時,他對銀針進行真氣作用,使其靠近燒瓶的一端帶有負電、另一端帶有正電!
桂若雪此刻看著寧明昧,只以為這是此人在強弩之末,故作高深。
可下一刻,他就見證了神跡。
絲綢向遠處飛開。只是頃刻之間,被絲綢摩擦過的鵝頸燒瓶靠近四十九根銀針。輕小銀針竟然不受桂若雪的控制,直直地向著被摩擦過的鵝頸燒瓶飛去。
兩人同是化神期修士。桂若雪憑著江湖經驗豐富,因此,即使已經受傷,他也占據了先機。
可如今,他迎接的,是來自自然定律和同級天級雷靈根疊加的雙重暴打!
「寧明昧,你用了什麼妖法?」桂若雪大受震撼。
他的陣型,到底是怎麼被破的?
寧明昧道:「在天極雷靈根的幫助下,實現的正負電荷之間的轉移。」
你一個邪修,說我一個名門正派的劍修用了妖法,聽聽看,這事兒合理嗎?
桂若雪兀自在目瞪口呆:「正負電荷?那是什麼東西?」
而那片絲綢,飛向了桂若雪的……臉。他看著自己的長髮不知怎的,竟然飄了起來,向著那片絲綢飛去。
正正好好地完全遮住了他自己的視線。
沒有靈氣、沒有功法運行……這是什麼鬼東西?
就在這時,寧明昧已經出手。他動作極快,飛身向桂若雪而去。桂若雪察覺到他靠近,立時運功,試圖阻擋劍的襲來。
但下一刻。
周身傳來重擊。
「靠!」
你個劍修不用劍,用什麼點穴!
你是穴修嗎?!
桂若雪周身所有大穴被封。他再也無法動彈,只有眼珠能轉。
寧明昧停在他的身側。
桂若雪運行丹田中真氣抵抗,以沖開穴道。可下一刻,他發現,丹田中真氣早就不夠用了。
比他預料中更少。
都用到哪裡去了呢?
這時,桂若雪終於恍然意識到寧明昧白日對神像進行諸多測試,提早引起瘋狂的意圖。
不只是為了測試神像的邊界。
更是為了消耗已經重傷的桂若雪的真氣。
畢竟這世上,沒有永動機。神像產生神水的能量,必然也有來源。
這是一套連環計!
「桂壇主不必驚慌,我將桂壇主綁來,並不打算直接把桂壇主交給任何人。也只是想和桂壇主談談。」寧明昧道,「經過這兩天的充分了解,我對桂壇主,是很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