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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懵懂懂?
懵……這個詞出現在寧明昧身上。
系統一時間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毛骨悚然。
啊啊啊太可怕了!
寧明昧一定有什麼陰謀啊啊啊啊!
「……滾。」寧明昧說。
這聲音也是冷淡但有氣無力的。
系統:「啊啊啊!你要幹什麼?我懂了,你要對常非常下手了,是嗎?這是你的偽裝嗎?」
寧明昧完全無視系統的話,他道:「那試圖奪舍我的修者……我是不是受了什麼內傷?你們修仙界,有風熱感冒嗎?」
系統這下真的擔心起來了。它開始幫助寧明昧回憶一路上有沒有吃什麼奇怪的東西。最終,它道:「難道是百面的茶的問題?你不過是在杯口假裝抿了一口,那也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藥啊。」
寧明昧說:「茶里到底有什麼?」
系統道:「安神花汁水,可致人麻痹。」
至於雪竹房間裡的薰香,也不過是朱衣草做的,帶有濃烈香氣的、使人心情激盪舒適的東西……等下,安神花和朱衣草,混合起來,是可以做什麼來著?
寧明昧道:「罷了,估計是受了內傷。後艙里弟子們在做什麼嗎?」
系統:「在做什麼……」
後艙里的聲音一聲比一聲熱鬧。
老五和常非常的女弟子楊英都懂一些醫術,在飛舟上替余裊和鄭引商做了檢查。
林鶴亭和穆寒山則分別為兩人渡真氣。沒過多久,鄭引商短暫地醒了。他趴在地上,吐出了一地五顏六色的藥水,然後又氣息奄奄地睡去。
余裊亦是。
幾人把地收拾乾淨。
老五說:「余裊受驚嚇過度。鄭引商身上多是些皮肉傷,等他醒來就好了。」
他又說:「只是不知道那藥水是做什麼的。等回清極宗,還是請長老檢查一下比較好。」
老五向來惜字如金。關係戶老六則好奇了:「你還會醫術啊?」
老五說:「我是孤兒。進清極宗前,我在大仙城的拳館裡打拳。」
從流落街頭的孤兒,到打黑拳的少年,再到清極宗的內門弟子……這是何等的奮鬥逼啊!
老六第一次好好看了自己這師兄一眼。作為仙城城主之子,如果說,他和林鶴亭還有幾句話可說,那和老五、溫思衡這等卷王,他向來是沒什麼話好講的。
這些人大多沉默寡言,整日苦大仇深地練劍,在老六等關係戶看來,就是無趣至極。如今聽了打黑拳,他興致勃勃道:「打黑拳是不是挺好玩兒的?賭錢嗎?是不是像話本子裡那樣?」
老五抿著唇角,眼神有點難看——這當然是老六絲毫意識不到的。
兩人頭上卻傳來了人聲:「……大家玩得挺高興啊。」
「師尊!」
「寧長老!」
幾人立時站起來,其中甚至包括煙雲樓的幾名弟子。
比起來時,這幾名弟子對寧明昧的態度,是十足的心悅誠服了。
宋鳴珂道:「多謝寧長老,為我們找回余裊與鄭引商。」
陸游魚道:「多謝寧長老!寧長老神機妙算,運籌帷幄。弟子……」
她臉紅了,十分羞赧:「弟子從前不知寧長老真意,只看表象,出言不遜……還請寧長老諒解!寧長老看似在揮霍靈石,實則是在引蛇出洞!」
那對不起,確實是為了揮霍靈石。
范鈞天:「是啊,寧長老高瞻遠矚,清修中的高嶺之花為了我們,竟然不惜投入銅臭之地!這是何等的犧牲和折磨!」
幾雙眼睛裡皆是亮晶晶的感激。寧明昧說:「無事,你們休息去。」
……寧長老說話怎麼有點有氣無力的。陸游魚擔心地看了他一眼。
同樣感到擔心的還有林鶴亭和老五老六。寧明昧說:「你們過來一下。」
三人忙不迭地過去。
寧明昧靠在門框上,腦袋斜斜地倚著,眼睫長且垂。白紫外袍在他身上斜斜搭著,露出內里中衣,潔白中衣卻把身體遮得嚴嚴實實。
他抿著唇看他們,眼睫勾勒得眼角長而翹,向來清冷的漆黑瞳仁像是在看他們,又像是沒有看。
這姿態頗有幾分……海棠春睡般的疏懶……
林鶴亭又被自己這個想法罪惡到了。
哪個姑蘇的中產小少爺,少時不是在家裡和姐姐妹妹們一起吟詩作畫的呢……可他怎麼能把這樣的閒情逸緻,用在師尊身上?
林鶴亭立刻整肅腦內,開始匯報:「師尊,我成功地協助宋鳴珂完成了報價,並在大妖襲來時,替宋鳴珂擋住了第一劍!擊退了來襲的其他人!」
雖然立刻被劍氣彈飛,然後常長老就拔劍沖了上來。
不過林鶴亭也不知道,自己那時為何全身都是熱血沸騰的力氣。或許是因為師尊馬上就要回來了吧?
一定要告訴師尊,自己在這場出行里做了很多活。
與此同時,在擊退那幾名守衛時,林鶴亭腦中微妙一閃,還拐出了一個他從未用過的劍招。萬花劍法本是需要三招鋪墊,才能打出第四殺招的劍法。林鶴亭從來也是這麼做的。
可省掉第二招後,結果大出林鶴亭所料——劍法的方向比他想像中還要奇異,而且從單傷,變成了群攻。幾名守衛都大吃一驚,因從來沒見過那樣詭譎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