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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流錦聽出左輔話下的意思,連連搖頭,「我、我只是有話想要和神君說。」
她萬萬沒料到曲冉冉竟然搶在她之前,就恢復了記憶。她太晚想起來前生的事,已經失去了先機。青鳥已經被她迷惑了,連著神君也被她蠱惑得沒有了以往該有的睿智。
在她心裡,天樞君是高高在上,且純白無瑕。所有她對天人的想像,天樞君身上全都有。
天樞君是天際的一輪孤月,她前生即使懷揣著那樣的情思,也不敢告訴他。生怕這世俗的情愫給他染上半點污垢。
然而如今,高潔的上神,卻被曲冉冉給一頭拉下了紅塵。
她渾身的血都涼透了。
神君就算真的要有個愛人,那也是應當tຊ和他一樣,是天界的神女,高潔強大,且十分愛他。
不管是出身還是別的,都應當無可挑剔才對。而不是現在,和曲冉冉那種女人攪和在一起。那種女人只會玷污了神君的英明。
「仙官你知道曲冉冉的事嗎?」衛流錦來徑直問道。
她沒有和左輔單獨說話的機會,左輔以往除非必要,是不會單獨和她來往的。
衛流錦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去暼前方的上神。此刻他們全都在高空,前頭布開了一個偌大的結界,那些因為急行而起的氣流全數阻擋在外。
前頭的上神,巋然不動,沒有半點回頭的意思。
「她——」衛流錦還想要再開口,見到左輔蹙起眉頭。霎時她心裡起了不祥的預感。
「這個我倒是知道。不過,這個和你有什麼關係?」
左輔反問。
衛流錦在他的手裡頓時急了,「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她根本就不懷好意。」
她見著左輔完全不為所動,掉頭去看前頭的天樞君,「神君,我當時說的都是真的。」
「曲冉冉她——真的是心懷叵測,是為了報復我來的。」
天樞君終於有了點動靜,他回頭過來,衛流錦露出點歡喜。
「說實話,我倒是寧願她圖本神一點什麼。」
這話叫她臉上的那點笑,霎時凝凍在了臉上,而那邊的天樞君似乎沒有看到她的僵硬。
「聽說世上的感情,如果什麼都不圖,恐怕是長久不了。」
天樞君說這話的時候,言語裡難以言喻的惆悵。他蔚然的雙眼,越過呆滯的衛流錦,徑直看向板著臉的左輔,「你說是不是?」
左輔的臉更加的板正了,連句話都不想說,能說什麼呢。神君的心思是真的別猜。做下屬的,平日裡管教紫薇宮的弟子,處理宮務。還得關心上峰的情感,可能是老房子著火,燒出了青春的擰巴,反正神君是時不時就彆扭一下,非得他們這些下屬給找各種理由搭橋。
現如今神君突然豁然開朗,也叫他們頭痛的很。
「屬下從未涉足過這些,神君問屬下,屬下也不知道。」
誰知道前頭的神君背手,幽幽嘆了一聲,「我就知道,你這樣的,恐怕姑娘們眼睛不好了,才可能看上你這個石頭。」
左輔方正的臉上,頓時浮現一絲扭曲。
「神君,屬下道心清明。」
天樞君輕笑,笑聲隨著清風飄來。落到耳朵里,總有那麼點兒難以言道的嘲笑。
「本君以前也是這麼以為的。」
被左輔提著的衛流錦呆若木雞,她在這裡頭,像是不存在一般。她茫然的抬頭,想要說什麼,可是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什麼都說不出來。
天樞君一行人的腳步很快,兩三盞茶的功夫,就已經到了紫薇宮山門處。
右弼已經帶人在那兒等著,天樞君落地,右弼就已經迎上來,天樞君低聲問,「極淵現如今如何了?」
「已經沒有地動了,看著一切如常。」
右弼輕聲道。
天樞君沒有說話,他已經鎮守在這裡已經很多年了,多年滄海成桑田。每日極淵的變化,他都會親自去探查。
萬年下來極淵風平浪靜到,讓地上的眾仙,都快要覺得下面壓著的眾魔,是不是熬不住已經身死道消了。
現如今看來,那群魔怕還在地底下活得好好的。
一行人徑直到了極淵。
衛流錦這是頭回清醒著被帶到這個地方,復道下的岩漿翻滾涌動,猩紅的光從岩漿上一路照耀到復道上。
她看得臉色煞白。
「神君。」衛流錦心裡害怕,下意識看向前頭的人影。
天樞君和她裡頭還隔著好幾個仙官,她那一句被湧入洶湧的熱浪里,很快就吹得不見了。
天樞君往復道下面看,左輔在後面道,「恐怕還是需要常曦神壁本尊才行。」
從衛流錦身體裡抽取出來的神力,到底不如神壁鎮壓在上。
左輔的話從前面傳過來,衛流錦感覺到身後的弟子,還有四周的仙官投來的若有若無的注視。
那注視落在身上,霎時她就向前頭的天樞君看去。
「神君,此事……」
因為當初將神壁留給衛流錦保命,現如今上報天界,都有些棘手。畢竟此事也不好叫天帝知道。
天樞君點點頭,下刻他縱身一躍,徑直從復道上直衝而下。雲霧般的襌衣迅速迤邐成長長的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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