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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他像什麼人,又想不起來。
這下看著他穿籃球服才恍然,像大學時的程廈,很白,愛笑,意氣風發。
他和我閒聊:「你們這活兒可真不容易,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我說:「可不是,我腸子都悔青了,如果不是各位老師,我前天晚上就直接跳海了我。」
嚴磊被我逗笑了:「那倒大可不必,哎你一個女孩怎麼想起干包工頭啊?」
我說:「賺錢啊,什麼賺錢幹什麼。
說話間我們走進了辦公室,裡面很多人,我還是第一眼看到了程廈。
他坐在窗邊,盯著屏幕認真工作,手邊是一杯熱氣裊裊的開水。
像一幅畫,讓人心裡不由得靜下來。
「任老闆視察工作啦。」嚴磊說,幫著我把買的東西在辦公室分。
「姐姐,你怎麼知道我愛喝栗子寶藏茶?還是三分糖?」於詩萱興高采烈的說。
「上次你點過,我這人就是記性好。」
程廈這時才回頭看我,他臉色有點蒼白,只是朝我淡淡的笑了一下,又重新看向電腦屏幕。
我心裡揪疼了一下,拿著一杯熱美式走到他身邊,道:「感冒還沒好?」
「嗯。」
他摘下眼鏡,疲憊的揉了揉眉間。
我想說我那天發瘋你別當回事,可是實在尷尬的說不出口,正在沉默的時候,嚴磊走過來,道:「六會議室沒人,你坐一會,我們待會跟你說一下工作進度。」
「好!」
我感激涕零。
我坐到會議室,嚴磊給我倒水:「我怎麼覺著,你和程工怪怪的?」
我隨便扯了個藉口:「這不是避嫌嘛,怕給他添麻煩。」
「也是,程工這人就是怕麻煩。和我們都隔一層似的,也就是和萱萱……」他自知失言,趕緊停了下來。
我保持著禮貌的微笑:「是嘛,他上學時候還挺活潑的一個人,跟誰都好。」
「活潑?」嚴磊笑起來:「那可真沒看出來。」
這時候門響了,於詩萱走進來,皺著鼻子道:「嚴磊,你是不是又說我壞話?」
「小的哪敢啊!就陪任老闆閒聊一下。」
程廈抱著電腦跟在後面,面無表情。
他們給我講了一下目前工作進度,總體來說還算順利,應該能在約定時間內完成。
這下我感激貨真價實起來,我趕緊說:「幾位老師下班之後方便嗎,我請你們吃個飯。」
程廈合上電腦,道:「工作挺緊的,吃飯就不必了。」
於詩萱道:「真不巧姐姐,我下班之後約了人,下回吧。」
我沒想到的是,嚴磊笑道:「他們倆估計有約會,沒事,咱們倆吃去。」
於詩萱用文件打了他一下,道:「你沒吃過飯啊你!」
嚴磊道:「重點是吃飯嗎,是和誰吃,冬雪,六點對面烤魚店?」
我趕緊說:「謝謝嚴工給面子。」
嚴磊是個挺活潑幽默的人,托他的福,我知道很多八卦。
比如,於詩萱是於工的小女兒,上面還有一個姐姐,正宗黃馬褂,所以不怎麼幹活,也沒人敢說她什麼。
比如,程廈在這裡其實格格不入。
「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啊!他不愛說話,所有團建一併推了,就連領導來請都推三阻四的。」
可是程廈的大學時代,一直是學生會主席,人際關係上如魚得水,經常組織一大群人出去玩。
我們倆重逢之後,能感覺他沉默了一點,但說說笑笑也沒什麼毛病。
怎麼會在職場變化這麼大呢?
我正在想的時候,突然發現嚴磊一臉嚴肅的盯著我。
「怎麼了?」我問。
他認真的說:「我覺得,你打扮一下應該是個大美女。」
「啊?哦,是嘛……」
「真的,你眼睛好看,臉型也好,再加上性格這麼爽朗。」他說:「S建追你的應該很多吧。」
「那還真沒有。」
誰敢呢,畢竟在他們眼裡,我是老馮的女人。
「那太好啦。」嚴磊笑起來,眉眼彎彎。
吃過飯我們走出來,天色已晚,嚴磊在一邊問:「冬雪,你坐幾號線?」
「五號線。」
「完了,我三號線,那,你到家給我發個微信?」
我們正在說話的時候,我看見了程廈。
他站在建築院的大門門口,穿著那件灰藍色大衣,隔著一條馬路注視著我們。
天太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站了一會後,就徑直離開了。
我心頭湧上一陣沒來由的難過。
我是想和程廈保持距離,我受夠了為他一個表情就輾轉反側到天明的日子。
但我沒想過把關係搞得這麼僵。
那天晚上,我一直猶豫著要不要給程廈發條微信。
可是說什麼呢?畢竟清高決絕說「就當沒認識過」那個人是我自己。
想來想去還是沒發,拿著專業書籍開始啃,啃著啃著就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手機響了,是嚴磊。
我沒有看,他最近很熱衷於分享一些段子給我。
等我早晨真正醒來的時候,看到了那條微信。
他說:「圖紙提前完成了。」
圖紙提前了三天出來,迅速拉了甲方進行圖紙會審,一切迅猛的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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