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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工人,馬上就散了。

  只剩下我們公司的人,我對李工說:「李哥,你做得一點錯都沒有,這事是你受委屈了。」

  他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慌慌張張的把眼鏡摘下來擦:「啊我沒事沒事……」

  我環顧了其他的人,道:「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但是來這的,或多或少在公司都有點難處,一句話,這活幹不成,大家要麼捲鋪蓋走人,要麼這輩子在公司升職無望,干成了,每一個人都會拿到錢,而且我保證這就是你們大步往上走的起點。」

  這顯然也在吹牛畫大餅。

  但是顯然這些公司的邊緣人都受到了鼓舞,這一次,我選的人都跟我一樣,太需要一個機會了。

  結束爭鬥後,我開始開會,把每個公區每個部位工程量都算清楚,算完工程量算人工,算完人工算器械,細緻到每個區域,每一個人身上的工作都清晰明了。

  要想錢少還能把活干好,就只能這麼殫精竭慮的算。

  終於可以下班的時候,我只覺得頭重腳輕,隨時可以栽倒在床上。

  往下走的時候,才發現居然下雪了。

  細碎的雪花,從深藍的色天空飄落。

  我一邊看,一邊想,只有南方的城市會有這麼浪漫的雪。

  我長大的那個城市,大雪會像厚重的棉絮一樣,把整個都市包裹。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那個人。

  高個,灰藍色的大衣,白色的圍巾,站在暖黃色的路燈下朝我招手。

  他長得乾淨清冷,笑容卻很溫暖:「任冬雪!我等你好久了!」

  是程廈。

  第9章 他是我的狂想之夢

  我幻想過很多次我們倆重新見面的場景。

  每一次我都特別高貴,我要穿插NEL的套裝,背最新款的包,我要體面,要高貴,要若無其事輕描淡寫,但美艷絕倫。

  實際上我今天早晨,沒洗臉。

  頭髮也一周沒洗了,穿了件灰頭土臉的羽絨服,憔悴又滿臉戾氣,身上有八百里開外就能聞到的煙味。

  「你怎麼在這兒?」

  他說:「這個是我們團隊設計的,今天早晨來看現場,正好撞見了……你在發脾氣。」

  真的,那一刻我真希望這世界轟隆一聲炸毀,這輛車、這條街、這個城市、還有上面該死的月亮,都炸個乾淨算了。

  這是內心戲,表面上我紋絲不動,立刻扯起了程序化的笑容:「天啊,這麼巧!以後我也設計院有人了哈哈哈,走,我請你吃飯,咱邊吃邊聊!」

  程廈似乎有一瞬間怔愣,但是沒說什麼,只說:「那我把車開過來。」

  他開了一輛銀白色沃爾沃,車裡有種暖洋洋的香味,讓人昏昏欲睡。

  他問:「你回來了,怎麼不跟我聯繫啊?「

  我說:「嗐,不是忙嘛,想著這個項目忙完就去找你。我說這次這個項目怎麼這麼出彩,原來你小子設計的……」

  他一直沒有說話,我的喋喋不休停下來,車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不知多久後,他輕聲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是哪樣的?

  濃重睡意席捲上來,儘管我努力的睜開眼睛,還是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六年前,我剛下飛機那個深夜,剛開機,就接到了程廈的電話。

  他的聲音抖得不像話:任冬雪,你跑哪去了,我給你打了四十幾個電話,我都報警了……

  我說:我來非洲這邊工作,坐飛機來著,抱歉忘記告訴你了。

  他好像沒聽到這句話一樣,接著說: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我說:你到哪找我啊!都說了我在非洲呢!

  他說:你別跟我生氣了行不行啊!咱不吃麻辣香鍋了,我請你吃好吃的,火鍋還是烤肉?

  我說:我真的沒跟你開玩笑,我來非洲了,三年之後才能回去呢!」

  他說:那我怎麼辦?

  我說:「什麼?」

  電話一下子被掛斷了,我在那裡愣了好久,不知道剛才是信號不好,還是他突然發瘋。

  這六年,其實我回來過,老馮說考證絕對不能耽誤,所以報銷了我的機票。

  每次回來,我都要分秒必爭的去看奶奶、帶她去檢查身體、然後考試、跟公司匯報情況……

  我沒有去見過程廈。

  自那通電話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一開始我能在朋友圈看他讀研、寫論文、做項目……後來他不怎麼發朋友圈,我們就逐漸斷了聯繫。

  見了面說什麼呢?與其相對無言,假意寒暄,我更願意把那次圖窮匕見的爭吵,當做我盛大暗戀的結束。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大海。

  深藍色的大海靜謐而廣闊,海浪輕輕衝擊著岸邊,一輪橘紅色太陽正第次將蒼穹染紅。

  我疑心是做夢,往旁邊一看,是歪在一旁熟睡的程廈。

  ……就是在做夢吧。

  其實如果算上做夢的話,他從來沒有退出過我的生活。

  非洲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我們輪班看著設備運作和工人勞作,枯燥的生活很多人後期都已經熬不住了。

  但我不怕,

  那些在非洲工地上的日日夜夜,我有大片的時間可以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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