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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間安謐,甚至也沒說話,只這般靜靜吃著飯菜,竟叫皇帝甚至生出些錯覺來。
夫妻二人,執子之手舉案齊眉。
冬日裡,她替他盛湯,他替她捂手,屋內一定要將炭火少燒些,冷冷的,才更有暖意……
二人心中正是悵惘之際,忽聽殿外宮人來傳話,道是沈婕妤來了。
皇帝微微坐直身子,眉頭微蹙還沒說話,樂嫣便連忙道:「快請婕妤娘娘進來。」
這般倒是叫樂嫣有些不自在了,樂嫣記起來,這位算來她還要稱呼一聲舅母。
她自然是不想插在這夫妻二人間,奈何如今春熙宮是自己住,自己貿然離去更不好。
樂嫣便連忙叫宮人重新上了案幾碗筷來。
沈婕妤入內時見到那身影,不由得腳步一頓。
饒是她也沒想過在此處瞧見皇帝,先是一怔,接著又是滿面欣喜。
她一雙柳葉似的眉毛杏仁似的圓瞳,無須描繪便若秋水含波。
「今日不曾想陛下也在此處……」
食不言寢不語,皇帝目光沉沉,只是用膳。
樂嫣只能特意將座位安置在她與皇帝間,叫這夫妻二人坐的靠近幾分。
沈婕妤是個聰明人,知曉這位能入住春熙宮的樂娘子雖瞧著沒了什麼身後勢力,可與皇帝太后諸多貴主的交情都不淺。
本來想著趁機來與她套套近乎,若是日後能相處的如同姐妹,自然更好。
未曾想在此見到了皇帝……
看來傳言不假,皇帝看重這位外甥女。
既如此,她心中對樂嫣的三分輕視也消失不見,心中油煎一般著急,嘗試著與這回必要與皇帝搭幾回話。
只是幾回她說話都見皇帝興致寡淡,便也聰明的沒有再上前惹人嫌。
她轉身與樂嫣談笑說話。
「老遠就聞著你這裡的花香味,可是要做什麼好玩意兒?」
樂嫣笑著回答:「大多已經交給嬤嬤們蒸了糕點,還留了一部分打算曬乾,然後做幾個香囊帶著玩玩。」
沈婕妤揶揄打趣道:「你倒是心思巧妙,侯爺這幾日可有朝著你服軟?這香囊若是他不服軟可就沒了,若是服軟,是不是還能得一個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樂嫣默默將杏仁羹咽下,笑著回她:「沒有。」
這話倒是叫沈婕妤不好意思了,她像是有意朝著皇帝顯示自己的賢良溫和,以柔化剛。
「男人們在朝堂上本來就忙,淮陽侯有時候情緒不好亦是情理之中。侯夫人不妨聽著那日恭王妃所言,實在不行就給侯爺納了那個姑娘,他自然惦記起你的好來……」
樂嫣不好告知婕妤娘娘自己的和離意絕,不然只怕又是一通如前兩日一般的念叨。
她們是高位,若是太后一句不准她和離,她該如何?以下犯上麼?
乾脆婉轉的將話意告知沈婕妤:「當年我嫁給盧恆時,他答應過我不會納妾,此生不會有二心。」
「我能接受他一萬個缺點,唯獨不能接受不貞這一點。更別提給他主動納妾了。」
此話一出,尚寶德面色微白,偷偷去瞧那位爺的面色。
窗外最後一絲暮光餘暉散盡,天色漸深。
夜風呼嘯的刮來,卷著落葉。
叫人疾首痛心,悵恨欲絕。
第32章 懲治
九月二十七。
恭王府在別莊興辦賞菊宴。
鄭玉珠接到請帖時, 忍不住喜溢眉梢。
不曾想以她的名字,竟然能得到恭王府的花帖,以往, 都只是請帖上寫著侯府的名, 寫著樂嫣的名, 她順帶去的罷了。
素琴見此, 亦是喜不自禁:「想來是娘子近來的才女之名叫恭王府的貴人都聽到了。世子妃何等尊貴的人, 都親自下帖子請您過去呢。」
鄭玉珠雖心中有些生疑,並不覺得自己近日幾家府上頗出風頭就叫恭王府的人都來請, 卻也不會放過這等能多與貴胄結交的宴席。
當即便叫素琴將自己新做的衣裳盡數拿了過來。
自入了京以後, 比她以往生活的地方不知上了幾個層面。
如今京城實興的是雲錦、蜀錦。
素琴擺開那些新作的衣裳, 摸著奢華柔軟的衣裙料子,亦是忍不住驚嘆。
「娘子, 這些都是侯爺親自吩咐, 管事才請了裁縫上門給您裁作的, 滿府可沒第二個得這等待遇。」
鄭玉珠知曉素琴這話多有奉承的意味,可女子總歸是愛聽這等話的, 她面上泛出淺淺心滿意得來。
「樂嫣那邊仍是沒消息傳來?」
素琴聽聞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語調嘲諷:「那位我頭一日聽說跑去了宮中, 真是嚇了我一大跳, 想著這回只怕不好……誰知這些時日過去了,侯爺連一句訓斥都沒, 這回倒是夫人叫人看笑話了,只怕如今夾著尾巴, 誰知是不是真在宮裡待著?說不準躲在哪處, 灰溜溜的等著侯爺去請她回侯府呢。要是侯爺不去,您說她會不會再跑回來?」
鄭玉珠聽此, 眼角亦是顯出笑意,「行了,別說這些惹笑的事兒了。管她是真是假,若是不回來,亦是最好。」
主僕二人說罷,便將此事忘去了一旁,重新盤算起那日穿戴來。
鏡中娘子曲眉細頰,清眸流盼,容顏出眾。
其實算來,鄭玉珠今年已經是十八歲的年紀,旁的府上這般大的姑娘,早該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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