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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紀雪城卻不能不重視自己知識的短板。
趁著趕上勞動節放假，她決定從源頭開始，完完整整地了解一遍這類產品。
從設計，到製造，再到市場的應用。
回家上網選購書籍時，她忽然開始懊悔自己當初沒有多修幾門計算機語言。
產品的設計倒是不難理解，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哪怕站在病患的角度，也很容易想明白其功用的道理所在。
但是製造則不同。
設備的各個組成部分是如何由圖紙經由生產線變成實物、使用者輸入的指令何以精準地實現目標……
樁樁件件，都是大問題。
紀雪城一個純血文科生，在勞動節假期的第一天，就被電腦上的設計圖和手邊的紙質書折磨得茶飯不思。
經過整天的輾轉反側，她終於想通一個道理：自己閉門造車，大概是行不通的。
專業問題，還得求教專業人士。
紀雪城首先回憶了一遍自己認識的醫學院同學。
——大多還在世界各地繼續讀書。
醫生朋友？
好像沒有熟識到可以花時間談這個的。
直接問研發部門的工程師？
一個也不熟。而且太大張旗鼓，指不定要給部門裡的人留下什麼印象。
那……還有別的人嗎？
她長嘆一口氣，抬手又要去掏口袋。
空的。
她這才想起來，之前的煙抽完，便一直沒有買新的。她還沒到一刻離不了尼古丁的地步，忙著忙著也就忘了。
她才洗完澡換過睡衣，實在懶得換衣服出門，便打開手機的外賣軟體叫了個跑腿。
屏幕亮著，光線映在她眼底，像一道突如其來的提示。
隨即，一個名字跳進了她的腦海里。
在學校讀書時，工程系的學生經常需要做各種各樣的專業領域拓展項目。
晏泊……似乎參加過這方面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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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現在這個文名太過意識流，所以決定過兩天給它改個名啦~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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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泊接到紀雪城的電話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在按下接聽之前，他在腦海中預想過很多種可能。
比如，紀雪城會不會因那個意外接通的電話而要求他做出解釋；又或者，是因自己後來三十七通的奪命連環call而前來斥責。
然而電話接通，他才知道統統不是。
竟然是為了自己好幾年前的一個項目作業。
由於涉及到新產品研發的一些信息，紀雪城沒有直白明說，只是向他詢問從前那個項目中，移動C臂方面的製造工程和軟體編程的幾個關鍵。
這幾個問題問起來簡略，但是真要答，足夠做幾十頁的PPT。晏泊剛想說寬限幾天時間給自己整理資料，忽然腦筋一動。
一個想法浮現上來。
「這些東西，電話里沒辦法答得太清楚，」他用的極其正經嚴肅的語調，就像對著導師做一場重要匯報，「要不然，當面說？」
電話那頭沉吟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才答應。
「好，時間地點你定，但是我想儘快。」
假期有限，紀雪城沒什麼時間能浪費。
晏泊掰著手指頭數日子。
他同樣需要時間整理思路，畢竟畢業已三年，雖然還會翻翻最新的論文期刊，但是好些實踐方面的東西，的確生疏了不少。
「那就……四號，來我家？」
他試探著問。
紀雪城答應了。
「你知道我家住哪。」
「嗯，上次開車送過你。」
提起上次。
晏泊總覺得那天之後，家裡的態度有些奇怪。
準確來說，晏慶弘和晏渺並無異常。
只有周景仟。
以往和家裡每次通電話，絮叨的多是晏慶弘，周景仟話少，一般只在晏慶弘講完之後，適當地補充一兩句。
但是最近，每逢他和父母打電話，卻總是周景仟最先接聽，占用了將近一半的時長。
不僅如此。
她的開場白和結束語也從噓寒問暖，變成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問候：
「你和雪城，相處得怎麼樣？」
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
平平無奇、毫無波瀾、一潭死水、古井無波……
幾個似是而非的成語在他心裡亂竄，說出口卻是醞釀過千百遍的標準答案——
「挺好的。」
周景仟答以一句有聲音的笑。
笑得晏泊毛骨悚然。
他開始仔仔細細地復盤當天自己和紀雪城的表現。
明明已經那麼相敬如賓了，怎麼可能有破綻呢？
難道是飯後散步時，紀雪城不小心暴露了什麼？
他思前想後，終是得不出答案。
還是得問問紀雪城。
*
勞動節假期總共五天，他們約見在倒數第二日。
晏泊早起鍛鍊過，回浴室沖了個澡，全身上下認認真真拾掇一遍。
直到確認挑不出錯，他才進廚房給自己做了頓早餐。
最後一口三明治還沒咽下去，可視門鈴就已響起。
他慌忙擦乾淨嘴唇，趿著拖鞋去開門。
紀雪城站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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