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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此時此刻是演的,還是真的？
他是在關心自己嗎？
他不生氣嗎？
她沒有自己寫的佳人好，他也不在乎嗎？
鳳此青檢查完她的傷口，便從衣袖裡拿出藥膏，親自替她抹上。
眾人震驚不已。
有人開始在私下議論：「這三殿下果然是愛慘了這位美人。雖說美人與我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單憑這樣的姿色，能讓樂國最鋒利的劍為她溫柔到了骨子裡，便是有些本事的。」
「以貌取人，本就不應該。」
……
鳳此青將一碟挑花酥端到瀟湘的面前：「你最愛吃的。」
瀟湘惶惶地抓起一塊挑花酥放進嘴裡，不敢再看鳳此青的眼睛。
鳳此青面對眾人驚訝的目光，平靜地說：「她或許沒有在座各位想像中的完美，但在我眼裡，她便是這世上最美的女子，重要的是，她很有才華，我十分欣賞。」
瀟湘激動的啃了一口桃花酥，嘴角粘了一個圈圈。
鳳此青拿起一方手帕，忽然伸到了她的唇邊。
瀟湘以為這樣太難堪，她想自己來。
她抬起手想要阻止鳳此青的時候，他突然湊過來，小聲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你想拋頭露面，成為無可替代的佳人，可我只想做個他人眼中痴情不移的鳳此青！就當是，互相成就吧！」
瀟湘愣住，抬起的手僵硬地落下。
互相成就……
可觀在場的達官貴客投來羨慕的目光時，瀟湘才恍然，逢場作戲。
瀟湘目光切切地盯著對她溫柔極致的男子。
他有一門想要推掉的婚事，不得不找一個女子演這一出驚動全城的深情。
而她，不過是個窮寫本子，無親無故的孤女，為了一萬白銀，答應給鳳此青寫一本風流多情的書，扮演他深愛的驚世才女。
許是她入戲太深，將這一切當作了真。
後來，她便獨自喝起了酒。
不勝酒力，暈暈沉沉，便靠著鳳此青的手臂，拉著他衣袖不放。
鳳此青對她極為容忍，沒有扯落她的手，也沒有推開她的腦袋，就連一句起開的重話都沒有。
她想，他除不喜歡她，應該也不討厭吧！
*
容音捧著碧落天光盞站在假山下。
她發現自己的靈力越來越虛弱，快要支掌不起這個世界。
她需要儘快把這個世界的鳳此青渡出來，才能完成他的心愿。
容音茫然地跟著鳳此青的馬車。
前前後後掌燈的，將大街照的一片亮堂。
她聽見馬車內的瀟湘，好似在說：「殿下，事成之後，那一百萬白銀我不要了，我們把這一切變成真的，好不好？」
沉默了一會兒，鳳此青說：「你喝多了。」
「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你先回去。」
鳳此青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容音愣住。
鳳此青好像能夠看見自己。
他朝著容音走了過來
容音往後退了一步，卻跌進了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中。
她握著燈，站在雪裡。
瀟湘在鳳此青的院外堆了兩個雪人，雙手凍的通紅。
她興奮地來到鳳此青的窗下，輕輕地在外面打起他的窗。
鳳此青感受到窗外一襲寒冷，目光幽幽看來。
瀟湘說：「殿下，我有一個禮物想給你看看。」
鳳此青端坐在屋中，手裡擦著劍，旁邊的炭火燒得極旺。
「天冷，別折騰了。」鳳此青沒再看她，擦著手中的劍。
瀟湘扒在窗戶上，並不氣餒，她笑著說：「殿下關心我？」
鳳此青沒有理她。
瀟湘卻又跑到雪地里，一邊堆雪人，一邊說：「過了今年這個冬天，我就要離開了。我會像雪人一樣，在規定的時間消失，以後就不會困擾殿下了。」
她捏了小雪球，放在雪堆里。
這時，鳳此青抓起一件斗篷丟在了瀟湘的身上。
瀟湘揚起頭，看見鳳此青站在她面前。
她抓著肩膀上的斗篷緩緩站了起來。
「殿下……」
「你要離開？去哪裡？」鳳此青問。
瀟湘抓著斗篷上的毛邊，手指緊緊握住，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微微一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就告訴殿下。」
說完，她便拉起鳳此青的手，來到兩個大雪人的面前，笑盈盈地問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喜不喜歡？」
「幼稚。」鳳此青冷冷說了句。
他似乎並不喜歡瀟湘堆的小雪人呢。
「我也覺得幼稚極了。」說著，瀟湘拿起旁邊的鏟子，把雪人的身體一鏟挖碎。
鳳此青瞳孔一震。
他盯著身旁的女子，她拿著鏟子，又將另一個雪人推倒。
「夠了！」鳳此青喝道。
瀟湘將鏟子扔在地上，衝著鳳此青笑，她說：「殿下不是不喜歡雪人，是不喜歡成雙成對的雪人吧？那我再給殿下堆一個，孤零零的一個，一枝獨秀的一個！」
「你愛如何便如何。」鳳此青不以為意，轉身就要離開。
瀟湘沒有追上去，她停在原地，看著被自己催毀的雪人。
很快，她也會像雪人一樣潰散啊。
以前，她還幻想著要和鳳此青在一起，幻想自己成為獨一無二的紙縛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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