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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再一直糾結,太折騰人心。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大概是成長環境影響吧,我對待一切感情,關係,都很模糊,都無所謂,我有時也會覺得自己多情大愛,卻幾乎誰都可以拋棄,從未長期停泊,或許我期待有那麼一個堤岸,同時我也害怕。」
許多話都不知從何說起,雜亂而茫然。
心口倒涌酸澀,叫她低下頭去。
「我慣常把一切能抓住的抓在手裡,抓不住的寧可作罷,永遠隨性,永遠走一步是一步。我怕我太想要,又實在沒法抓得。」
也不知道第幾次吊口氣又松,她乍然有種將自己送上邢架的畏縮斛觫,「我始終瞧不透你,你總像一陣風襲涌過來,偏偏我什麼都抓不住。怪我沒早想明白,你終歸年長些,萬千閱歷,論玩弄人心,我怕是望塵莫及。如今無妨坦白,不願繼續,就是我玩不起了,我總不好蠢到最後把自己搭進去。」
李京肆手裡還攥著那包煙,難以平復地喘息,攥得更緊。
他幾次都想,哪怕餘光瞧她一眼,想法都抑制回去。這姑娘多好面子,能說出這番話都不曉得豁出去多大心。
要盯著她,與凌遲無二區別。
「這種關係建立的前提是你與我目的相等,可那早無法持平……起初確實是我自身聯姻,叫我在與你這條路上望而卻步,那其間,還有另一個原因,我沒敢告訴你。我無法去背叛丈夫與愛的男人苟且,也無法繼續維繫那種下等關係,盼著你什麼時候會膩,而自己越扎越深,越難脫離。」
李京肆連呼吸都放輕。
往後擦了一寸步,還是沒轉頭過去。
卻聽著她嗓子啞得厲害,這般遲鈍又些深沉苦澀,沒忍心出聲:「阿語——」
「你別講話。」這聲已經有些發哽。
她是生怕他回應半句,就無法組好話表達下去。他過於擁有能擾亂她心的能力。
「你那天說要和我在一起,我是被嚇到的,接著憤怒,我不明白你隨口定義的所謂的在一起,分別那夜你是如何跟我說無所謂關係骯髒,你再找到我,又是怎樣擅自拉著我親昵,然後志在必得地,像捏住什麼把柄般來質問我,你為什麼不推開,為什麼要接受,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她眨眼,隱隱有濕意,「我明知道你意圖,卻又總被你擊潰。」
她憋了太久太久。
她以為要將這件事永遠地埋藏起來,她以為他們不會再有這麼複雜的糾葛。
腳步聲在這下挪近了,她聽見,卻無力去在意。這口氣她吊著消耗太大心情,如此動盪的一年,像要她把這輩子的疲憊都受盡了。
李京肆停在她腳邊,就靜靜站著,伸出的掌心懸在她頭頂上一分。
姜語看見那雙皮鞋,也只移開目光,眼睛卻陣陣痛澀。
她曾反覆想起過徐夢那段話。
就算重來一次,不見得能作出更對的決定。
愛上一個人沒有對錯。
幸運或者不幸運而已。
怎麼樣也認了。
只還覺得有點荒誕滑稽,一開始,姜語以為自己是那個薄情的,隨時抽離,隨便拿捏,哪想到這報應會落回來。
她肩膀塌下去,那掌心也搭在頭頂,發絲間,沁一絲熱溫。
她更覺酸疼,也顧不得什麼面子,拂開他的手,仰頭瞪向他,鼻頭跟眼尾都紅得不像話,「我就是想不通到頭來,怎麼就會被一個男人翻來覆去地折騰,憑什麼我陰溝裡翻船呢,憑什麼你——」
聲音溘然頓停。
李京肆忽地俯身,來捧她的臉,他手指很長,指節覆到頸上,陰影與他微微冰涼的唇將她罩住。
那一刻,竟是再氣憤不過的話也消弭。
姜語征征著,瞪他的眼神漸而松垂。
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從雲間穩落到地上,踩到的實感,是他舌尖更滾燙地,覆水難收地深入。
依舊熾熱,依舊瘋狂,依舊是那個強勢的,要吻到她缺氧,報個窒息至死的李京肆。
第59章
姜語被帶動著回應, 被他反身鉗制,抱坐在腿上,雙腿大開頂在他腰際, 陷進沙發, 乾柴烈火的的躁動間抓住了他小臂上的襯衣薄料。
綿長深濃的一個吻, 幾欲要將彼此融進骨血, 吞併覆滅。
什麼也不想,就拋卻一切,帶著所有積怨,在這裡糾纏至死。
被按停的時間裡,李京肆一手掌她後腦,一手托她腰側,當換息也變得困難,他卻退出去。
欲生欲死,他像審判的人。
姜語止不住地偏頭咳起來, 咳得太陽穴通紅, 大口大口喘氣, 李京肆把她臉掰回來,那喘息就盡撲在他臉上。
他也不好受, 與她額頭相抵, 一雙眼微醺迷離地,盯注她,氣息交纏,有種那吻仍未結束的錯覺。
好久, 他啞聲喚她阿語, 額頭輕輕柔擦,太像哄小孩兒了。她見過別家大人, 就是這樣哄的。
「起初,我確實只將你視作人生一場戲劇,一位過客,可你走遠了,我又實在想念。我生命中儘是些匆匆來,匆匆去的,我以為你也沒什麼不同,可並非如此,也說不清在哪時候,你竟是偏上我心頭裡鑽,叫我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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