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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語回話就在幾秒接下去,打字飛快,絲毫不經考量地罵說:【喔,還是只愛偷窺人聊天的發情狗。】
剛切屏出去,沒多久,孟儀電話打過來了,三分疑惑,姜語劃開接聽。
那隻狗急了喊聲出來,一秒就被閉麥。
再打過來兩回,姜語都秒掛了才停歇。
臨到睡前,姜語又打了個電話給司機,叫人把孟儀他們那輛越野的車鑰匙送上門來,打算明早自個兒去。
回房間將東西整頓好,也準備明天離開,忙完已然不早,姜語換上睡衣就埋進枕頭裡了。卻一晚上不大安穩,零點又醒過一次,很難再入睡,起來倒了杯酒喝,昏昏著再睡著。
被鬧鈴吵醒時,她還有種幾乎沒睡的困頓感覺,爬起來就費好大勁,洗漱完精神些了,換上便衣,收拾簡單的隨行物品裝在小背包里。
吃了兩口麵包,出門時看看時間三點半左右。天還微亮,底下有徹夜不熄的燈火,站大樓門口伸展會兒脖子,摸出車鑰匙,向側邊停車處走。
穿過樹叢,路道越寬敞,遠遠能看見停車棚,再近兩步,姜語霎地頓住腳,光亮在視野里忽亮,反覆看向某部亮著車燈的……巴博斯G?
姜語走過去,敲了下車窗,裡頭的人似還在熟睡,沒反應,她餵一聲,續上兩下敲窗。
終於,那窗緩慢搖下來,在副駕,露出一張睡眼惺忪的疲頓面孔,他看向她,平靜,又牽上一絲淺笑。
「你怎麼在這?」姜語驚得心臟漏跳,似從高空摔下去,卻落不到地面的驚悚感。
他嗓音很啞,像空咽一把粗糲的沙,典型的受盡感冒蹉跎後,卡刀片難出聲的模樣。
他說:「等你,不是要去看日出?」
那顆心臟遽然墜地了。⑧1四8一⑥9流③
摔得粉碎。
姜語一下都不知道怎麼說話,儘量沒讓自己出口期艾:「……我都讓你回去了。」
「晚點跟你一起回也差不多。」
姜語詰問:「那你睡在這裡做什麼?」
他有勁笑:「我哪知道你什麼時候會來。」
所以就打著車燈,在根本伸展不開的越野車座上睡到現在?
這是什麼國際笑話,天塌下來都比這可信。
場面實在過於戲劇,讓姜語痴愣好久。
李京肆勉強將身子撐直,幾小時實在酸痛,脖子扭過來就已經不容易,「我年紀大了不經造,勁兒沒緩過來,還有點感冒,怕一個不留神,讓咱倆都交代了,可能得勞煩你來開車。」
他實在像是故意委屈,但也確實遭了罪。姜語冷哼:「少賣慘。你都知道你年紀大了,干什麼還睡在這?」
他啞聲笑:「剛才我不是回答你了。你這姑娘,怎麼揪著一個問題要問兩遍?」
姜語杵著不動,看著他慢慢壓下眉頭,腦子裡很亂,組不起一條完整的思維鏈。
很慢地,慢到近乎在一幀一幀流動的時間,她終歸是伸手拉開駕駛座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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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四點的天,處於盛夏季,再暗也不夠完全,朦朦一點光。
車子開進曠野路段,沿途的山田都種滿薰衣草,一排排緊挨,呈簇綻放。
李京肆開過一次窗,點了根煙,幾次再看向姜語,張唇復閉上,想說什麼又堵回去。等煙燃盡了,他就再點一根,神情猶豫著總在醞釀什麼。
姜語專心開一條半明半暗的夜路,沒去注意他,偶爾瞥過去一眼,只問:「你不再睡會兒?」
「想跟你說說話,想得不大睡得著。」他似乎不受絲毫影響,還是偶爾就一副油腔滑調。
姜語也作置若罔聞的數。
到現如今,她都不屑於回應。
這叫李京肆些微失落,頓頓又不死心地說:「已經過了零點,能聽到你一句祝福麼?」
姜語哼聲:「你早回去,少不了人祝福你,怕是煲電話粥的也不少。」
「手機我關機了,我現在只想聽你說。」
姜語有那麼一秒覺得自己像塊海綿,極容易就被捲縮一團。這樣下去一定要影響開車,她索性給自己開了個閉麥模式。
窗外灌入冷風,碎發被倒吹著,很久,李京肆還是沒能等來她講話。
他往窗外看,眼睛就睜不開。
這條路附近鮮少住民,黑壓壓的柏油路似看不到頭,隱約只在晦暗天光中覓得那片薰衣草田在迎風浮動。
一支煙再燃盡,關上窗,風浪裹襲的聲音停止,車內開了冷溫,清涼空氣中,他似乎還能夠聞著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微淡香氣。
往椅上靠倒,眼睛望向頂,空洞茫然,說話也似自言自語,「實在不願說話,不妨就聽我隨便嘀咕好了。」
姜語呼吸有那麼稍緩,在車內後視鏡迅速瞧了眼他,再聽見他那股沉啞到仿佛多說一個字都要失聲的嗓音:「我母親在生我之後身體就垮了,無法承受二次受孕的後果,我就成了父親唯一的孩子。」
他在那時匆忙掃過一眼她,還是那張冷冰冰,無關所有的側臉,笑著再瞧回頂上,繼續說道:「他對我教導十分嚴厲,事事管控,叫我自小性格不好,不討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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