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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暫時新鮮,所以緊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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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上時睡時醒地,說不清那車開了多久,夜色漸漸暗了。
姜語偶爾會在車內後視鏡里瞧見那張臉,他那時總是睡著的,往另一邊微歪,晦澀光影流淌在皙白脖頸。她一下就收回眼了,也往另一邊歪著眯眼小憩。
夜路沒行多久,進入普羅旺斯境內,車子停住在四面環山的小鎮。
提前預定過莊園酒店,在一條不怎麼起眼的小街上,外觀是米色牆體,背面攀了一層蔥綠植被,幾盞裝飾小吊燈佇立,僅僅看著,怎也不像個五星級。
從前台拿過房間鑰匙,周聞景迫不及待就將孟儀提走,匆匆間就聽她道了聲再見。姜語站原地左右顧盼稍會兒,注意到前台邊的柜子上的古物件,書籍、時鐘、鏡子,都呈復古的棕黃色調,前台人見她看得出神,便提了兩嘴。
姜語道聲謝,往邊上走時才發現李京肆一直跟在身後,她只稍注意片刻,目不偏移往裡走,從螺旋樓梯上去,走廊過道中掛了滿牆油畫,一路便是應接不暇。
是在半道,姜語隨著被扯住的行李箱頓住,邊上看,是李京肆一手提住了,不由分說地攬過,「我來吧。」
不等姜語回話,他走在了前邊。
他們的房間在同一層,相隔不遠,李京肆一直送她到門口,多餘的招呼也未打,側身沿著廊道深處走。
姜語沒立刻進去,站了會兒,聽見清晰迴蕩的咳嗽聲,她轉頭,看見那樣高大的脊背微彎,震抖,他很是勞頓。
她心裡突然不是滋味,等背影消失,才開了門鎖進去。
行李箱攤開,姜語尋了便衣,去浴室洗了個澡,擦了擦被濺濕的頭髮,將發尾吹乾。
從房間窗戶向下看,是整個花園,沿向泳池,這時候還有人在散步,遊玩,嬉鬧一片。
趁著餐廳開放時間,姜語換鞋又下去一趟,整日趕路都沒怎麼吃,渾渾噩噩從介於夢中與現實反覆,偶爾才看看窗外風景,精神頭也不大好,白瞎一路自駕。
在酒店內單獨擴建的一處餐廳,法式鄉村莊園風,相當寬敞,似乎是特色,內部也掛了一排油畫,暖橘色吊燈,及錯落的壁燈,每桌都擺新鮮花束,這個點依舊有人,人們鬆散著疲憊靠坐,閒談日常,整個廳內呈溫馨的暖色調。
這裡所有菜系都搭配橄欖油,符合當地的用餐習慣,食材清淡健康,姜語要了魚肉和果蔬,搭一份羊肉切片,一杯招牌的葡萄酒。
菜上齊後,她從窗外的目光瞥回來,無意掃過門口,卻是頓住——李京肆在這時候推門進來,也洗過澡換了件深色襯衫,回到那副清雋模樣。
姜語的位置靠窗,不算醒目,卻也不夠角落,李京肆幾乎是隨意一眼就看過來的,他再去點了些東西,徑直往姜語那邊走,坐下在她邊上。
李京肆點了幾分跟她差不多的,吃食上齊,他方看向她說:「打算什麼時候走?」
姜語慢咽下一口羊肉,「明天,上個小山頭看日出,補個覺就走。」
絲毫不帶猶豫的,無心欣賞風土人情,做任務地來這一趟,再必要的時候離開。
「這麼著急?」李京肆瞧著她細嚼慢咽,頓然稍刻,才說:「這裡頭的緣由,有我一份麼?」
她依舊不曾猶豫:「有吧。」再平淡地飲下口酒。
與預想中偏差,李京肆沒有因此作出什麼太負面的表情,他微愣,甚而笑了笑。
一頓飯吃得很快,二人不再有交流,背景里略略嘈雜的,別桌的談論,窸窸窣窣,在此刻像極什麼背景樂。
姜語先行起身,李京肆是沒吃多少的,余剩大半,也跟著起身,緊隨其後,也不喊著她,就默默跟著。
從餐廳出來,沿路只有零星路燈映亮,夜晚嗖嗖涼風,往日儘是乾燥氣候,不乏也有圖個舒適出來散步的。
姜語在往酒店樓走,邁出兩步就被喊住,他喚她阿語,這個稱呼最近那時的印象已經渺然了,在香港那夜,他曾不停在她耳邊喚。因為實在意亂情迷,意識混沌,她不大記得清。這一聲,卻是直直震到她心裡去。
他與她之間相隔一段,路燈靠近她些,他站的地方偏暗,眼睛卻熠亮地,在瞧著她,問:「去走走嗎?當消化。」
姜語笑他:「舟車勞頓一天,你這上了年紀的身子骨不累?」
他笑說:「走兩步還不至於叫我累垮了。」
姜語低頭默然,似在思索,李京肆已經走到跟前,蹭著她的肩,而她由著所推向的側邊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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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花園,沿途路燈是昏暖色的光,不算太亮,隨出可見長條擺飾燈,綴在花叢間。
原本吃個飯就打算上去,姜語沒多麼用心裝扮,穿件寬鬆米色碎花衫搭短款褲就出來了,散著發,環臂慢行,夏夜風躁,姜語幾次被吹得蹙眉。
無意看向身旁,對上雙晦暗夜中依然熾烈的眼神,她就別開臉,不再關心。
不多時,姜語覺察身邊異樣,偏臉才瞧見李京肆一直攥拳捂在嘴上,咳出來是悶嗆。微躁的風吹亂他一些碎發,面容沉在光影撲朔里,遮蓋眼底許多不適意味。
姜語笑問:「不舒服還跟出來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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