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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那道令她心臟停跳的聲:「餵?姜小姐?你還在嗎?」
同時,緊貼背後濃郁的氣息僨張,帶出沉音壓來,與斷斷續續的,通話中的詢問撞在一起:「不如你再想想?剛才那番話我就作沒聽過的數。」
第40章
那一瞬間戛然。
靜得能讓姜語聽到自己將要破出胸腔的心跳聲, 她合上了眼,再之後,破罐破摔似的肘擊向他, 轉身, 面對面, 看他半步後退。
對著咫尺處亮著屏幕的通話頁和詢問聲, 她再受不住地吼出來:「那就一起死好了!你這個無理的瘋子!」
貫徹的聲音整間臥室都迴蕩,偏偏那部手機里,好半天都沒傳出任何反應。李京肆凝眼看她失態,動動手,將手機屏幕翻個面,亮光映向姜語。
她看見了早被摁斷的麥克風。
一時間失語。
李京肆朝她笑:「你總是把我想得太壞。」接著挪動手指,他親自幫她摁下了掛斷鍵。
「難道不是麼?」
姜語看著他,他竟覺得那眼底有些憐憫的悲涼,是憐憫自己還是憐憫他, 看不懂。
她上前一步, 平復回淡然, 從他手裡抽回手機,金屬硬殼抵在他心臟處, 「我在你這裡又不占什麼位置, 沒必要搞戀戀不捨那套吧?」
這話僅讓他沉默。接著嘲弄補充句:「再說外邊那麼多紅粉佳人,你上都上——」
猛力掐上她脖頸,李京肆低眸瞧她,整張臉繃得緊, 「你這張嘴什麼時候能吐出點我愛聽的?」
姜語怒瞪她, 喉間那股力迫使她不得不張大嘴渴求更多新鮮氧氣,他便是那點也不讓她得逞, 傾身去,唇舌抵入,將她所有渴求掠奪,用一片濕潤填滿,密密匝匝地纏綿舌吻。
她憋紅了眼,是氣的還是極度缺氧,辯不清。被逼退到桌邊,大手從她的衣服下擺伸進去,慾壑難填地往上推,往下褪,她上下都顧不得,狠了心一口咬他舌尖上,翻湧之間嘗到鐵鏽味的血腥,他方才堪堪退出去。
這季節哪裡都開始降溫。
緊閉了門窗,客廳里沒開空調,房裡還是肆意侵襲的冷空氣。
那雙眼睛就看著她微不可查地顫,卻在余怒她為何推開。
姜語抱臂縮了縮身子,他再向她探手,她就瞪向他,微怒紅潤眼眶,「你今天敢動我試試?」
李京肆陡然地僵住。
他見過她所有的樣子,高傲,苦艾,氣煩,憤怒…獨獨這一種,她的倉皇和悲涼,叫他講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我不動你。」李京肆說,幫她整理好衣服,脫下大衣,裹住她僵冷身子,在她耳邊呢喃:「你今天太累了,早些休息吧,頭髮沒吹嗎?我幫你。」
姜語與之抗爭著,怔立不動,幾秒後感受到推動她的力道,鬆懈了,由他推著走。
這已經是他的退讓。
-
洗衣房門口靠近陽台,支一把躺椅,她就靠在上面,熱風從頭頂髮絲間徐徐過。
這塊有個牆角懸掛的小燈,昏暖色,光都浮在她身上,身後的人匿在陰影里。
她聽見時間緩慢在走,聽見洗衣機滾動雜聲,吹風機嗡嗡作響。
不知過去多久,兩邊聲音都停下,姜語還是那樣躺著沒動。
他就著剛吹完的手勢去繞她髮絲,從五指縫隙間傾瀉而下。他記得她喜歡捲髮,大波浪那種,可是大多演出都要再燙直,通常她在演出後兩三天就燙回去了。可現在還是直的。
許久,他嘗試壓迫僵持氣氛:「上回還是你幫我吹。那句話我聽見了,現在呢?算不算又欠回來了?」
她依然不回話,平靜地像一往死水。
他就自笑自答:「這玩笑開得是有些無趣。」
接著收了吹風機,離開一會兒,從客廳回來,目光在她屏息凝目的臉上滯停片刻,進洗衣房,調了烘乾系統。
再轉頭時,門口躺椅空空,只留一盞燈照。
李京肆把到處的燈都逐一撳滅。在臥室,他瞧見床上縮成一團的被褥,走過去,沒上床,拉來椅子脫下外套掛蓋,人就戧靠在床邊,半掩眼睫。
見她只願露出額頭,一動不動,也不知睡著與否。
「李京肆。」
她聲音沉沉地,從被子裡悶出來。
他訝然於她這時候還願意同他講話,看向那小半邊額頭,「我在。」
他看見因她沉穩平緩的呼吸而浮動有序的軟被,她動一動,額頭也掩下去。
再說話,發覺喉間竟也是苦而澀的:「我和你是一樣的人,我可以明白你的心理,尚且新鮮的,怎麼都想先抓在手裡,至少膩了再說。可什麼時候才會膩呢?幾個月?一年?還是兩年?你不想玩了就可以走,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她眼前是一片漫無目的的黑,悶,呼吸不暢,她陡然有種要被溺死在這個冬夜的錯覺。大口著,呼吸著密塞的氧氣,「可我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真正去悖逆道德的人,就算我玩不下去了。」
更不想越陷越深,到最後面目全非。
各取所需的關係,一旦有點兒什麼就變味了,她早察覺到容不下那麼多獨特例外,可她還是無由地,清醒地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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