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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養老院住著我能舒暢才怪,你是不知道,我養了三個兒子,一個個比國家主席都忙,逢年過節都見不著人,我這肚子都快疼兩個月了,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也不上心,讓我少吃油膩生冷的,養老院都是大鍋飯,飯菜怎麼可能油膩生冷?我沒病都能被他們氣病,哎,那我現在可咋整?」
夏澄溫聲說:「我給您開個疏肝理氣的藥,再給您好好調理一下脾胃就行,您放心,不是什麼大問題,您還是得放寬心,無聊時可以跟叔叔阿姨們一起跳跳舞,不能總胡思亂想。」
夏澄很有耐心,說話也溫聲細語的,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阿姨聽得連連點頭,還衝自己的好姐妹招手,「快來,這小姑娘別看年輕,厲害著呢,一把脈就能說出症狀,你也讓她瞧瞧。」
沒一會兒,夏澄就博得了大爺大媽的喜愛,身體沒啥問題的也往她跟前湊。
譚主任那邊的壓力一下小了不少。
閒暇之餘,秦副主任忍不住豎了下拇指,對譚主任說:「難怪都說她是個好苗子,確實厲害。」
譚主任笑了笑,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她爺爺就是中醫,從小耳濡目染,說實話比醫院新招進來的那批醫生都強,一般病症還真難不倒她。」
這時,有個外賣員給傅奚白打了個電話,「是傅先生嗎?您訂的酸梅湯和綠豆湯到了,我到養老院門口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表哥訂的。
傅奚白正有些口乾舌燥,盼什麼來什麼,他精神不由一振,沖快遞員招了招手,「這兒。」
快遞員幫著將酸梅湯和綠豆湯拿了出來。全是大杯,每一個都佩戴吸管,酸梅湯是冰鎮的,綠豆湯是溫熱的,在場每位醫生各兩杯。
傅奚白給大家發了一下。
譚主任笑了笑,「你小子平時不吭不響的,還挺會來事。」
傅奚白沒攬功勞,摸摸鼻尖說:「是我表哥訂的,估計是怕咱們中暑。」
他的目光落在了夏澄身上。
她安安靜靜坐著,穿白大褂,裡面是杏色v領短袖,頸部修長纖弱,精緻得像個瓷娃娃,有種脆弱的美感。
好似太陽再大點,就能將她烤化。
難怪表哥這麼上心,還特意問了幾個人過來,擱這兒等著呢。
傅奚白將最後兩杯放到了夏澄桌上,眨了下眼,「學姐,我表哥心細吧?」
「我帶水了,你給別人喝吧。」
傅奚白心中一跳,後悔一時嘴賤了,他連連擺手,「所有人都有,學姐喝吧。」
說完,跑一邊去了。
夏澄沒動桌上的酸梅湯和綠豆湯。
下午,給最後一個患者把完脈,夏澄笑了笑,「阿姨,您的脈象從容和緩,不浮不沉,節律均勻,身體挺健康,應該沒哪裡不舒服吧?平日是不是挺愛運動?」
「對,沒啥不舒服的,我就湊個熱鬧,小張說你厲害,我來看看怎麼個厲害法,嘿,還真神奇,有沒有病,通過把脈,還真能把出來啊?」
夏澄彎唇,「中醫是咱老祖先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從古至今,救治過不少人呢,普通病症通過把脈是可以看出來的。」
她說起中醫,整個人都在發光。
因過於專注,並未注意到有個人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目光繾綣深邃。
繁忙的一天結束時,夕陽已沉入西邊,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夏澄只覺飢腸轆轆,她起身站起來時,目光忽地一凝。
裴釗就斜靠在對面那顆歪脖子柳樹上,安靜地望著她,也不知站了多久。
四目相對,夏澄粉嫩的唇不自覺抿起。
她收回了目光,隨著同事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病曆本,何陌走到了她跟前,將她桌上的聽診器,放到了醫藥箱裡。
夏澄笑了笑,「謝了,我自己來就好。」
何陌:「客氣,我這邊的已經好了,閒著也是閒著,還是你厲害,下午好幾個阿姨,明顯是沖你來的,才來一天,名氣就打出去了。」
夏澄有些好笑,「這算什麼名氣?都是第一位大媽宣傳的,來的幾個都是她朋友,湊熱鬧來了。」
那些大媽未必信任她的醫術,畢竟年輕,純粹是湊熱鬧。
何陌臉上帶笑,他個頭高,人也清瘦,戴著眼鏡,很斯文,一笑顯出幾分儒雅來,氣質與裴澤有兩分相似。
兩人畢竟認識四年,說話時也透著熟稔。
瞥見她臉上的笑,裴釗薄唇微抿,眸色也暗了下來,他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餘光瞥見他的身影,夏澄眼皮不自覺一跳。
裴釗走到了夏澄身側,他幫著將夏澄桌上的醫療器材,放到了箱子裡。
夏澄抿唇,「我自己來就行。」
他沒聽,沉默地收完,動手將桌子摺疊了起來,何陌不由多看了裴釗幾眼,問了問夏澄,「這位是?你朋友?」
傅奚白笑著回了一句,「學長,這我表哥。」
夜色在大家的忙碌中悄然降臨。
裴釗單手拎起桌子,越過何陌,將桌子放到了後備箱裡。
譚主任笑著問了一句,「小傅,這就是你表哥?中午的飲料就是他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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