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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想媽媽了,她也只敢趴在被窩裡偷偷哭泣,這還是夏銘易第一次見她哭得這麼狼狽。他眼神複雜,將車子停在了路邊,抽出紙巾,遞給了她。
夏澄拿紙巾蓋住了臉。
等她平復下來後,夏銘易才開口,「爸爸不是讓你原諒他,我知道你的初衷是想為你同學伸冤,但方法用錯了。」
夏銘易放緩了聲音,試圖正確地引導她,「你今年十六歲,已經不是孩子了,你得清楚真相就是真相。懲治壞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保護人的方法也有很多種,我們起碼要問心無愧,應該坦坦蕩蕩地讓他受到懲罰。」
夏澄是個能聽進勸的人,她哽咽著說了句,「對不起爸爸,讓您失望了。」
她確實模糊了說辭,沒特意指出他那一磚是砸向裴釗的,她只是……太想讓他付出代價了。
她以為唯有故意傷害罪,才能控告他。
夏銘易替她擦掉了眼淚,「相信爸爸,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就算他不是有意傷你,將你傷成這樣,他也需要負責。」
夏澄哽咽地說:「我要讓他吃牢飯。」
「好,那就吃牢飯。」
他對裴釗是故意傷害罪,因為夏澄的介入,傷害轉移到了她身上,她一個高中生偏偏傷在右臂,骨折並非小傷,同樣能追究裴振遠的責任。
夏銘易心情複雜,恍惚間生出一種錯覺,好像眨眼的功夫,女兒就長大了。
如今竟也有了想保護的男孩。
兩人到家時,已經快十二點了,夏銘易給她擠好了牙膏,又濕了條毛巾,讓她擦臉,洗腳水也給她打好了。
夏澄有些不好意思,羞愧地垂下了腦袋,「謝謝爸爸。」
女兒心事本就重,夏銘易怕她鑽牛角尖,說了句,「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最近注意些,好好休養就行,跟爸爸不用道謝。」
夏澄心中暖暖的,擦臉時有些磨蹭,忍不住小聲說:「爸爸,可以不告訴媽媽嗎?」
林希脾氣急,要是知道這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僅會埋怨夏銘易,說不準還會連裴釗一起怨。
「現在知道怕了?」
夏澄垂著腦袋沒吭聲。
夏銘易清楚林希什麼脾氣,估計會一氣之下,將夏澄接走,她住那兒也沒那麼方便。
夏銘易答應了下來,「那就瞞著吧,今天先簡單洗漱一下,我剛剛聯繫了吳阿姨,明天她會來家裡,讓她照顧你一段時間。」
「好。」
夏銘易又問了一句,「是不是很疼?」
夏澄悶聲說:「還好。」
右臂一不能動,感覺自己成了小廢物,躺床上時,夏澄還有些擔心,怕媽媽知道這事後,會發飆,也有些愁接下來的期中考,平時的作業還好,用左手可以慢慢寫,考試時時間卻有限。
夏澄有些心事重重的,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早上醒來時,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電話這時響了起來,夏澄按了接聽,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是夏澄同學嗎?我是裴先生的律師,姓金,想與您聊聊,我的委託人想要調解,方便見一面嗎?」
「抱歉,我不同意調解,也請您以後不要給我打電話。」
夏澄掛了電話,又怕他再次打來,想了想,拉黑了他的手機號。她下床後,先去了洗手間一趟,出來時,爸爸已經做好了早飯,他一早就去了趟超市,特意買了排骨,給她熬了些。
兩人吃完早飯,才一起去警察局,夏澄解釋完,又沖余警官鞠了一躬,「對不起,昨晚沒說清楚。」
余警官笑了笑,「不要緊,這一磚要是砸在裴釗身上,後果同樣嚴重,雖然你的行為值得表揚,下次還是要以自身安全為重。」
「好,謝謝余警官。」
余警官有些猶豫地看了夏澄一眼,最終還是問了一句,「你和裴釗是同學?」
「對。」
余警官說:「這小子看著凶,實際上外冷內熱,是個好孩子,他這次月考成績怎麼樣?高二了,進步些沒?最近太忙了,都沒來得及問他。」
夏澄能感受到他對裴釗的偏袒和關注,便也沒瞞他,「退步了,墊底。」
最好去罵罵他,將他罵醒。
她告狀的樣子可可愛愛的,余警官有些想笑,忍住了,只嘖了一聲,「這臭小子又搞事?」
怕他罵得太兇,夏澄又補了一句,「好像是有事缺考了。」
從警察局出來後,手機響了起來,是方悅哼哼唧唧的聲音,「澄澄,你怎麼還沒來?」
夏澄這才想起兩人的約定,她沒瞞她,「我來警察局了。」
方悅還賴在被窩裡,仍哼哼唧唧的,「你去警察局幹嘛?又撿到錢要上交?」
初中時,夏澄便撿到過錢,二百塊,她轉頭就交給了老師,方悅那句「見面分一半」愣是沒發揮出來。
夏澄將昨晚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方悅一個鯉魚打滾,從床上坐了起來,「靠!裴振遠又動手了?這人真不是東西,虧他還是個成功人士,還要不要臉?你現在怎麼樣?骨折嚴重嗎?要住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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