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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疑這個狗東西欺騙自己,裝可憐博取同情。
許燃低垂著眼眸,看著自己手背上那個幾乎快要消失的針孔,輕聲:“也疼。”
楊詩甜聽出她語氣委屈巴巴,驀地想到昨天輸液時,許燃高燒不退陷入昏迷,扎針時血液倒流,滴了一地。
可能因為這樣,扎針的手確實有些疼吧。
她只好接過她的筷子:“行啦,我餵你。”
上輩子她都沒有給狗東西餵飯過,沒想到這輩子還要這麼親力親為地伺候她,楊詩甜一邊餵一邊腹誹不已。
她餵了一會兒,忽然看見許燃的嘴角向上揚起,竟然像是在笑的樣子!
楊詩甜一下子呆住了:“你在笑?”
正吃得高興的許燃心虛不已,立刻抿唇:“沒有。”
“胡說,我剛才明明看到你在笑。”
許燃更心虛,慌的一批,繼續否認:“沒有,我沒笑。”
楊詩甜盯她幾秒,忽然噗嗤一聲自己笑了起來:“我又沒有凶你,你怕什麼,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笑的樣子,還別說,挺可愛的。”
她只見過小時候的許燃笑起來的樣子,大學後重逢,許燃沒笑過,永遠都是面無表情,就連她取悅她時大汗淋漓,也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
楊詩甜第一次見她成年後咧唇笑,忍不住動了玩心,笑眯眯地說道:“來,再笑一個我康康?”
許燃一秒呆滯,臉皮僵硬,連冰山臉的表情都不知道怎麼做了。
楊詩甜看見她這幅呆呆的模樣,愈發覺得有趣,當即放下碗筷,直接上手去揪住她兩邊臉頰,將她嘴角扯開:“乖啦,再笑一個!”
“對啦,就是這樣,咧嘴,勾唇,笑!”
許燃不知作何表情,儘量按照她說的去做,只是笑出來的比哭還難看。
楊詩甜忍不住揪住她臉頰,扯了扯。
“笨蛋,連笑也不會~~~”
許燃呆呆地,烏黑的雙眸凝視著她,眸底的幽光,從深不見底的墨瞳里散發出來,比黑曜石的光芒還要懾人心魄。
楊詩甜忽然就心慌了,接著意識到自己的雙手還在扯著她的臉頰,她嗖地一下縮回了手,然後雙腮蹭地紅了。
慌慌張張地去抓住碗筷,推到許燃面前:“你自己吃啦~”
她像是只受驚的小白兔,勾著玉頸,低頭吃飯,不敢看許燃。
許燃以為她被自己惹得生氣了,眸光柔軟地看著她,軟聲:“小甜,你別生氣。”
楊詩甜被她的話說的心煩氣躁,從小白兔變成了傲嬌小貓咪,沖她兇巴巴:“誰生氣了,不許再說,快點吃飯。”
兩人埋頭乾飯。許燃不敢吱聲,楊詩甜不自在,也不講話,後面的飯菜吃的默默無聲,等到吃完,楊詩甜抬頭覷了她一眼,發覺她也正在看自己,而且眼神看起來格外柔軟。
她更加不自在了!
趕緊移開視線,一顆芳心卻平靜不下來了,心慌意亂地,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思來想去,只能怪狗東西禍害自己,她暗暗生悶氣,吃完飯飛快收拾碗筷,叮囑許燃按時吃藥後,就急匆匆走了。
許燃看著她出門,悵然若失,她也不知道本來好好地,吃著飯菜說著話,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是因為自己不會笑嗎?
小時候的記憶中她是會笑的,可自從爸媽離婚後,她好像不會笑了。
她拿來鏡子,對著裡面的自己咧唇,極力擺出微笑的樣子,可是臉部肌肉僵硬,任憑她咧嘴、勾唇,都笑不出來。
***
楊詩甜回到教室,還覺得有些不自在。
下午上課,也有些心不在焉,放學後她去打了飯菜,提著往許燃宿舍走,決定等會晚飯不和許燃講話,也不餵她吃飯,等她吃完就走,遠離狗東西,遠離禍害。
一路上,她看見許多女生都往男生宿舍跑。
“什麼事啊?”她忍不住問一個路過的女生。
這女生看她一眼,忽然神秘兮兮地問道:“小甜學妹,你真和許燃學姐分手了?”
楊詩甜猶豫了下,點頭:“是。”
這女生眼睛一亮:“那就對了,小提琴班有個男生打賭輸了,卻不肯履約,大家正去堵他呢!”
楊詩甜目瞪口呆,她已經好幾天沒看吃瓜群了,到底發生了神馬?
此時,某棟男生宿舍樓前,一群女生堵在門口高呼。
“槓精,你出來,你打賭輸了,還死不承認是嗎?”
“槓精,你學姐喊你出來遊街示眾啦!”
“槓精,是個男人就趕緊出來認罰,不要逼我們進去抓人!”
某個男生宿舍,林雙木用望遠鏡盯著宿舍樓前,笑的前俯後仰。
“哈哈哈哈,槓精,舞蹈系、美術系的美女們都來了,你可真有排場!”
另一個男生也是哈哈大笑:“哥們,真有你的,這可是你的人生高光時刻,怎麼,真不出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