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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見素說:「可我不願意幫他們。」千年的恨與怨交纏,她不願善待那些罪人的後嗣。她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種淡漠的殘忍,「不是他們做祭品,便是天淵用自己人做祭品,他拿到了血陽吞環,一定會用起來的。」反正對她們來說,最終都是要面對那些法器的。既然結果是一樣的,何必浪費心力去救那些人。有鵷鶵當初幫了她們一回,可饒過他們,已經算是償還了。
鳳池月知道明見素的芥蒂何在,她抱住了明見素,笑盈盈道:「天外天也有朱雀、鵷鶵們在,他們願意見著族群血脈斷絕麼?在所剩無幾的血脈煽動下,他們不會坐視不理。」
「利用他們讓天外天陷入紛爭,榨乾他們的價值,再殺死他們,豈不更好?」
第69章
鳳池月倒不是想給那些人出頭, 別人的死活與她沒有半點關系,她只是不願意看明見素有丁點為難 。她淡定自若地說了這番話,在明見素專注地凝望下, 又道:「讓卻塵衣去聯繫他們。」
「天外天的羽族真會為後輩出頭?」明見素有些懷疑,畢竟先前丹穴山的長老請來天外天星君,明明答應得好好的,可最後落下的只是兩道十分可笑的化身,足以見此輩的貪生怕死。
「族滅之事, 怎麼能不管顧呢?再者天外天中,不管是人身的還是異類精怪出身的,都沒那麼捨得死, 動動嘴皮子的事情,想來他們是樂意至極的。」鳳池月笑道。
明見素點頭,琢磨了一陣覺得很有道理。對方要是足夠膽大, 可能已經到了天庭了,而不是只送來血陽吞環這麼一件法器。天外天下境的修士很難界定, 那斷絕塵緣只醉心道途的早往上去了,留下下境的舍了在天庭的職司, 卻是捨不得抹去自身存在印痕的,甚至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影響著天庭。他們是既想要天外天的清寂,又想要在仙界中的浩蕩權威。在這等性情的主導下,天外天的不同勢力, 根本打不起來。
但是讓天外天的朱雀們得知「祭品」的消息, 他們必然會找上與天淵同一條戰線的人,處處阻礙對方行動。與人對戰, 其實不怕對方勢大,怕的是勢大且齊心。一旦齊心, 內不生亂,便可全力對付外界。
有了主意後,明見素便向卻塵衣傳了道消息,讓她看顧好丹穴山羽族的同時,給那些流落在外的羽族們一個小小的提醒。之後,她便同鳳池月議論著對付「血陽吞環」的辦法。這法器的特性是吞多少、吐多少,幾乎沒有限制。若是天淵心中發狠,拿整個仙界仙人做祭品,那盪開的定然是無上的偉力。天淵引這血陽吞環之力,那就難以對付了。
「這法器一旦催動,本身就在吞化萬物,一切攻襲落在吞環上,也只能被它的存在扭曲或者吞沒。是一種至陽至烈之氣。」
鳳池月一挑眉,說:「那就不能斬滅,只能封鎮了?」她思索了片刻,很快就懶得繼續思考,道,「這是他們天庭弄出來的東西,讓天母來苦惱好了。」
明見素看鳳池月這副慵懶的姿態,頓時截住了話頭,不跟她提這些掃興的事情。
鳳池月掩著唇打了個呵欠,抬眸對上了明見素的視線,說:「近來做了一些夢。」
明見素眨了眨眼:「什麼夢?」
鳳池月笑道:「有你有我的舊夢。」師姐是素心的轉世身,而她的記憶里卻沒了素心存在的痕跡。說是想不起來就算了,可看到了師姐那悵惘的神色,她還是耐著性子,仔細去尋找相關的印記。
或許是漫長的等待太過絕望,好的壞的,都掩藏在了深深處。
過去沒有記得的必要,可現在有了必須要找回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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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羽司中。
卻塵衣得到了消息後,便給羽族的仙人們做了提醒。羽族的仙人們大多有三五好友,頓時將「血陽吞環」的事兒往外一放,這根本沒過多久,散仙們都知道天帝手中有這麼一樣法器了。只是不同人的反應不一,原本搖擺不定的仙人認為天淵拿了此器贏面就大了,在仙官們的勸說下不再避世;可也有一部分人心中生出了惶恐。
要知道類似「祭祀」的事情在上千年前發生過一次,他們怎麼知曉最後的祭品不是自己?
新丹穴山中,朱雀、鵷鶵等族的族老們身死後,只餘下了往常跟他們關系不甚親近的散仙,雖然僥倖留下了一命,可依舊被那日發生的事情打擊得一蹶不振。根本沒有閒暇去管顧別人的事情,也不想理會天庭的招攬。
原無心是在這等情況下看到消息的,「祭品」兩個字挑動了她的神經,她很快就想到一種極為糟糕的可能。她外出在丹穴山附近轉了一圈,見到了不少遊蕩的生面孔仙吏,那股不祥之兆越發明顯了。將各族中的少年們都聚攏了起來,朝著他們說了天淵有意將他們做祭品的事兒,一時間群情激奮,滿是譁然之聲。
「我們去投天羽司吧。」有隻畢方說道。
原無心一聲苦笑,說:「你們沒發現鳳凰也被天羽司排斥了嗎?」何況是他們這些堪稱為叛徒的後嗣呢?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無措茫然的同伴,寒聲道:「如今只能請天外天的老祖宗們幫忙了。」
天外天裡,羽族星君已經得知了鳳尊歸來,鎮殺各脈叛徒的事情。故而在天庭向他們求救的時候,他們是一致同意對付天羽司的。畢竟要算起來,當初的事情他們也有份。鳳尊要尋仇的話,他們誰都逃不過。千年前合力鎮壓鳳尊,那麼千年後同樣能夠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