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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動的字幕倏然間一寂,半晌後才爆發出一大片「來了」,昭顯著眾仙人激動的心情。
雲澤少君也看到了明見素,他的眼皮子跳了跳,一股驚懼和不安油然而生。他多看了幾眼,沒瞧見鳳池月,這才稍稍地鬆了一口氣。沒有鳳池月在,東阿主應該不會「色令智昏」,做出一些讓大家都難堪的事情。
「道友為何要針對東阿主?」大詔寺的仙使照例詢問。
朱雀長老冷笑,要不是明見素、鳳池月太過分,他們會這樣做嗎?他的眼中寒光迸射,譏諷道:「明見素殺我羽族後輩,又燒我丹穴山,奪我鎮玉劍,我殺她不應當嗎?」
雲澤少君知道這兩件事情,羽族後輩離奇死亡之事是懸案,只草草地了結了,至于丹穴山中大火,嗯,那不是天譴嗎?他朝著仙使使了個眼色,仙使立馬道:「鎮玉劍一枚丹玉落入東阿主之手,是合乎規矩的。道友怎麼能因此生出不平,導致心魔外顯,從而失足犯下大罪?依照天庭律令,勾結魔族該斬,念在丹穴山為天庭鞍前馬後立下累累戰功,削去死刑,永鎮大詔寺!」
朱雀長老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他耷拉著眼皮子,臉上滿是冷意。
明見素在這個時候的出聲:「丹穴山的功勞?這話難道是說通敵的不只是朱雀長老,還是整個丹穴山的羽族各脈麼?」這話有將事情鬧大之趨勢,仙使噤聲不語,雲澤少君也是心驚肉跳的。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與羽族其他部族有何關系?」朱雀長老的視線就像淬了毒的冷箭,筆直地射向了明見素。
明見素揚眉,不疾不徐道:「看來道友身家頗豐。用以賄賂魔族的東西尚未查明,就先不提。而那落入散仙以及星君手中的丹玉、法器以及寶材不計其數。以閣下一人之力,恐怕無法聚斂吧?鴻鵠、畢方、鵷鶵等部族難道真的沒有涉入其中嗎?」她的面上帶著笑,眼神卻是無比冷峻,仿佛寒冰。
仙使咽了咽口水,轉向了朱雀長老,問道:「怎麼說?」
朱雀長老沒想到明見素會從這處入手,他皺著眉頭,咬牙說:「是我的私財!」
明見素似笑非笑地看著朱雀長老, 「崇明山、天恆山、天青山、宣武山……這些仙山中出產的礦脈、靈果,都是屬於道友的私財,是嗎?」
那些豐厚的報酬不是朱雀長老一人準備的,他自己都記不清。聽著明見素報出來的名字,他的面色越來越凝重。如果說「不是」,那明見素會不會讓他取帳冊,會不會再將其他人牽連到事中?她到底想幹什麼?!朱雀長老怒到了極點,面頰緊緊繃起。他拔高了聲音說:「是!」
明見素望向了仙使:「記住了嗎?」
仙使面色漲得通紅,忙不迭點頭。
不遠處也在圍觀的卻塵衣倏然明白了明見素的打算,忙催促著青洵將這些礦山給記下。原本來這裡做好了打硬仗的準備,沒想到東阿主親自來了。果然沒有東阿主解決不了的事!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雲澤少君擦了擦額上冷汗,巴不得明見素閉上嘴。
「我懷疑他說謊。」明見素走到了堂中,與朱雀長老隔了幾步遠,她笑微微地提議,「天樞部不是可以動用禁術嗎?不如搜魂看看?」
雲澤少君:「……」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這不是在找事嗎?他磨了磨牙,道,「動用禁術要請示星君。」
明見素涼涼道:「那就派人去啊。」
卻塵衣給了青洵一個眼色,自己變了變音,大聲地附和。片刻後,外頭圍觀的仙眾起了騷動,只聽得見「查查查」這樣的聲響。
朱雀長老哪裡肯被搜魂?一切秘密暴露在人眼下,日後休想從森羅獄中出來了!明見素這是要逼他死啊!燃燒的怒火衝垮了理智,那些壓在身上的雷威倏地一散,朱雀長老驟然暴起,怒吼道:「明見素你欺人太甚!」
明見素眸中寒光一閃,立在原地不動彈。
眾人只看見朱雀長老猛地衝破了束縛,將法劍一催,攜帶著赤芒朝著明見素的身上斬去。而明見素周身劍氣自發回護,光芒踏颯如流星,只寒光一掠,便見一隻灰白色的頭顱高高懸起,血濺三尺。嘶吼聲還停留在眾人的耳中,然而轉瞬間,那氣焰暴漲的朱雀長老就沒了命。
明見素像是才回過神來,往後退了一步。她的面上浮現出一抹驚異來,痛心疾首道:「朱雀道友這是在做什麼?」
雲澤少君:「……」看著底下的屍體,他實在是頭疼欲裂。如果只是斬首,幾個法訣就能將腦袋接續,可朱雀長老自動撞上明見素劍芒的瞬間,魂魄徹底被劍意攪散,沒有半點生機留存。明見素是故意的嗎?一定是的。然而眾目睽睽之下動手的是朱雀長老,這事想賴都賴不到明見素身上。他正愁著如何了結,一道灼目刺眼的紫芒憑空出現了。雷芒向外一抖,一個身著紫色道袍、戴著玉冠的仙人走了出來,面目肅冷,正是道靈星君。
道靈星君朝著明見素行了個同道禮,淡聲道:「朱雀長老畏罪自殺,丹穴山勾結魔族的嫌疑尚未洗脫前,諸仙人不得離山。」她伸手一拿,掌中便出現了一道法旨,儼然是對這件事情下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