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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仙面面相覷,這是正經仙人說出來的話嗎?
初意就知道鳳池月沒什麼好主意,不過此刻就她們幾個人,誰會知道她們用這等禁忌的法門呢?到時候讓天樞部推一個人出來頂鍋,不就能將事情糊弄過去了?初意頓時意動,涼涼的視線在這些散仙的臉上掃動,仿佛一柄寒光四射的刀。
這說不說都是糟糕的下場,萬一帝女能夠庇護他們呢?在思索了片刻後,這種散仙識相地做出了選擇,將丹穴山和蓬寧道人勾結、試圖害死明見素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初意眉梢微動,涼涼地吐出了幾個字:「不自量力。」
散仙們一臉絕望,心想,可不就是嗎?當初還信誓旦旦的,結果現在魂飛魄散了。自個兒死了就算了,還要拉他們下水。此刻被驚恐籠罩的他們,完全忘記了聽到報酬時貪婪的模樣。
仙魔戰場這麼大的事情,初意一定會上報的。但是她也知道天帝對丹穴山的態度,她這父君希望天庭清寧無事,最好什麼風波都不要生出。如果在消息先送到他手中,他可能會把一切都壓下。倒是她母親,如今管著天羽司,有足夠的理由插手。
從散仙口中得到了證據後,初意又問了明見素幾句,最後直接通過混沌鏡傳給她的母親了。怕事情沒完,她又找了幾個信得過的仙人,在混沌鏡里放「丹穴山勾結魔族」的小道消息,畢竟得給群仙一個心理準備。
魔淵魔宮中。
塗山流蘇聽著底下魔兵的話,眉頭皺成了一團,她打斷了長篇大論,只說了一句:「一個都沒回來嗎?」
魔兵惴惴不安地點頭,壓根不敢抬頭看塗山流蘇的神情。
塗山流蘇神情變幻莫測,最後撫掌笑了起來,說:「看來我那舊友功行又增長了不少啊。」頓了頓,她又說,「這麼快就敗亡了,真是沒用。記得將他們的靈牌放到供奉先主的英靈殿中去,別說是我的手下,我怕丟我的臉。」這話一出,殿中鴉雀無聲,誰也不敢隨意置喙。畢竟上一個要塗山流蘇不要侮辱先主的人,墳頭草已經幾丈高了。
塗山流蘇可不管底下的人怎麼想的,狹長的狐眼眯起,唇角的笑容很是狡黠靈動,她又吩咐說:「再寫封文書送到仙界去,千年修生養息還不夠,當初大戰留下的鬥戰痕跡還沒消呢。大家都是愛好和平的人,怎麼能會輕易掀起戰端呢?」她知道丹穴山那邊的計劃,可那又怎麼樣?只要天淵不想打起來,她說什麼都是對的。
「明見素沒越過魔淵嗎?」塗山流蘇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來。
魔兵老實地搖頭,要是東阿主越過魔淵,恐怕今日來殿中傳訊的就不會是他了。
塗山流蘇擺了擺手,示意殿中的魔族都退下去。明見素還沒來,倒不好將東西還給她。罷了,她總有一日會踏入魔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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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修羅城,初意包攬了處置丹穴山的事情,明見素樂得清閒。起初她想親自去一趟魔淵查探鳳尊相關的訊息,可看到鳳池月對修羅城以及整個仙魔戰場滿是嫌惡的模樣,她又打消了念頭。過去的事情不必急著追溯,總有一日會真相大白,還是坐在眼前的師妹更重要。
「回東阿山嗎?」明見素輕聲詢問,天淵那邊還沒有回訊,她現在走的話,頂多給她安個擅離職守的罪名。
鳳池月搖頭,她眨了眨眼,吐出了一個讓明見素意外的答案:「蓬遠山。」瞧著明見素像只呆鵝,鳳池月抬起手在她的肩膀點了點,又說,「先去蓬遠山,再去天外天。」那些個仙人身上帶著乾坤囊,可這不是他們所有的財產。要是動作不快點,等到天庭動手,被其他仙官瓜分了可就不妙了!
明見素眸光微微一暗,要知道鳳池月以前是不會產生這種想法的,她壓根不會關心後續的處理。在自己離開的一個月,她真的被逼著成長了不少,儘管方向跟她設想的背道而馳。
鳳池月見不得明見素愣神,跨坐在了她的大腿上,雙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笑盈盈道:「師姐不是要養我嗎?可在辭去了不少兼任的差使後,你的那點微薄的俸祿還夠用嗎?不想著開源難不成還要節流啊?」門都沒有,她才不要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質呢!
明見素親了親鳳池月的唇角,溫聲道:「跟初意打聲招呼就去。」蓬寧道人跟勾結魔族之事有關,她既然主管仙魔紛爭事,前往蓬遠山調查合情合理,就算是天淵也別想說什麼。
初意那邊聽說明見素要去蓬遠山調查,也沒有懷疑她們的用心,說了聲「修羅城之事請放心」後,便放明見素她們走了,她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想瞧見這如膠似漆的兩個人,也不知道是誰中邪了。
翻看文書的空暇,初意將混沌鏡拿了出來,嬴寸心的名印一點動靜都沒有,往上翻看,都是過去的消息。她曾嫌嬴寸心無聊,這下好了,連「無聊」都沒了。嬴寸心是在忙?還是說找到了別的消遣就將她扔到腦後去了?她是不是又被嬴寸心耍了一次?當初就不該同意她添加自己的名印!初意越想越氣,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震得插花銅瓶也跟著晃了晃。仙吏掐了個法訣扶穩花瓶,沒敢吱聲。帝女殿下這麼生氣,看來事情很糟糕了,丹穴山那邊——是不是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