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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羽司這考核還分門別類嗎?
——聽說朱雀、畢方那些羽族族屬在搬家,他們還會參與嗎?
——不知道, 近段時間天庭真的好熱鬧啊。
新丹穴山中。
朱雀、畢方、鴻鵠他們也看到了天羽司的公告。明見素真的著手強行推進這件事,天帝那邊一聲不吭,而長離閉關不知所蹤,他們除了「認命」已經沒有辦法了。巡山使的位置就那麼幾個, 先不說羽族中有部分是追隨鳳凰的, 他們定然會參與。原本附屬於他們朱雀的,也開始動搖了。難不成眼睜睜地看著巡山使都被他們占據了嗎?
「她們至少沒有偏向鳳凰山那邊。」朱雀長老沉聲說道, 「讓族中優秀的守選仙以及被罷黜的舊日巡山使去考核。」依照先前公布的幾枚跟考核有關的玉簡來看,考核內容與職事掛鉤。舊巡山使到底是有經驗在身的, 在這點上遙遙地領先了鳳凰山。
在做出了商議後,朱雀長老一拂袖進入了山洞中,怕有人窺探,他一連落下了數個屏蔽陣法,直到內外氣機徹底分流,他才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枚黑色的符紙來,將法訣一掐,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後,符紙化作了一縷黑煙冉冉升起,依約勾勒出一個魔物的形狀。那煙氣停留了片刻,繞著朱雀長老轉了一圈才散去。朱雀長老冷哼了一聲,眸中掠過了一抹暗沉的光。
魔淵魔宮。
塗山流蘇翹著腿,懶洋洋地窩在了寶座上,前方懸浮著混沌鏡,裡頭映照出了塗山修容那張憤憤不平的臉。
自從塗山修容被明見素種下劍氣後,每日都要來罵她幾句,塗山流蘇不痛不癢,反正劍氣也不是種在她的身上。在底下的魔兵來稟告消息時,塗山流蘇也沒有收起混沌鏡,而是覷了那魔兵一眼,等待著他的話語。
「天庭那邊有人放了訊號,要我們出動。」魔兵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塗山流蘇一挑眉,眸光逐漸深沉。魔淵、天庭只以一條河為界,恩怨糾纏了千萬年。魔族和仙眾不可能沒有聯繫的。大多數的時候戰戰和和都跟「利益」有關。有些老傳統,塗山流蘇當上了魔尊后,也沒有改變。譬如仙界有人要升官,可苦於功數,便用重寶賄賂魔族給他造勢、堆成他的功德;或者有些仇人沒有機會解決,假借魔族之手將對方暗殺……利好雙方的事情,何必要拒絕呢。
「去準備吧。」塗山流蘇笑盈盈地回答。
那頭塗山修容聽了一耳朵,瞪大了眼睛看著她,才說了句「你又——」,眼前的景物變幻,那張滿是笑容的臉消失了,塗山流蘇單方面地掐斷了跟她的聯絡。
塗山修容:「……」回到青丘就算是長老也沒辦法抽出她身上的劍氣,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聯繫塗山流蘇,可惜好好的問話到了最後總會變成她單方面對塗山流蘇的謾罵,然後什麼訊息都沒得到。東阿山那邊沒再聯繫她,像是忘記了這件事,可塗山修容自個兒心中盈滿了不安,畢竟遭到威脅的是她。琢磨了一陣,塗山修容決定將這當成「情報」,希冀換來東阿主的一點「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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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塗山修容那得到魔淵動態的明見素有些訝異,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是情理之中。她用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塗山修容,言語間不見半分對魔族的敵視和憤慨。明見素才不想管這些爛事,天淵又沒有叫她去負責,跟她有什麼關系?她一門心思都在天羽司上,畢竟她領了天母的法旨,要為師妹保駕護航。
眨眼間三日就過了,天羽司考核的那日,明見素可算是起了個大早,準備在天羽司中露個臉。她原本沒指望鳳池月去的,哪知她一反常態,全然不見過去的懶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拾好,還貼心地召喚來金車。明見素狐疑地看著鳳池月,總覺得那乖巧的神態底下藏著許多的不安分。
天羽司中。
卻塵衣捏了一把汗,她還以為明見素、鳳池月都不會來。要知道她只是一隻小小的山雀,面對著眾多羽族身上散發的源於血脈的威壓,她還是有點緊張的。新造的傀儡人在維持著秩序,興許是投入的錢財多了,新傀儡變得結實的同時,外觀也變得好看起來,至少不再是沒有五官的臉了。
羽族守選仙官脾性不一,加之與仇人同列,難免會有些不安和躁動。微弱的法力蕩漾,聚合在一起也像是一道壯闊的波瀾了。就在那點兒怒火快要被挑起的時候,一道轟隆炸響平地生出。眾仙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那兒是一根雷霆、劍氣環繞的雷柱,奄奄一息的白子楓被吊在上頭,眼見著要昏死過去的時候,便有傀儡給他餵一顆靈丹。他的存在讓羽族眾仙官想起了白陽星君的下場。嘈雜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不見,不管內心怎麼想,一個個垂首低眉,噤若寒蟬。
從東阿山來的金車停在了天羽殿外,悠悠的鐘磬聲響起後,守選仙們一個個入殿,明見素、鳳池月才從中走出來。卻塵衣看了兩人一眼沒說話,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玉簡發了下去。玉簡里的考題有涉及羽族歷史的,也有講各大礦脈性質的,還有一些算術、律法題。卻塵衣知道是明見素擬的,至於她們真正的司主——誰也驅使不了她幹活。聽說下界正經的修士為了飛升,得經歷重重考驗,也不知東阿主遭遇了什麼,才想出這麼變態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