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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池月是與明見素一塊兒來的,這會兒她抱著雙臂饒有興致地看著白子楓挨打。
白子楓雖然無能反抗,可慘叫還是會的。不過很快的,悽厲的聲音逐漸低落下去了,虛弱得像是風中的細線,輕輕一扯就斷了。
「司、司主?」卻塵衣挪著發軟的腿靠近了鳳池月。她沒見過明見素動手,對明見素的印象大多是靠著混沌鏡中的描述拼湊出的。難怪先前沒人敢欺負鳳池月呢,明見素看著出塵絕世,可暴躁的程度比鳳池月高百倍,「他是白相星君的真傳弟子。」
「我師姐打條狗而已,不可以嗎?」鳳池月反問道。她打了靜德仙君,也沒見司祿星君說什麼。
卻塵衣:「……」這兩人,不管對方幹了什麼事情,大概都會呼好。
鳳池月朝著明見素說了一聲:「師姐,他打壞了傀儡人,得活著賠錢。」嫌惡的眼神從地上的那攤血跡上掠過,她掐了一個清潔咒,往明見素的身上刷了一圈,還覺得不夠。又取出了一張帕子,仔仔細細地替明見素擦了擦那捶過白子楓的手。
鳳池月又嘟囔了一聲:「下次還是文明一點吧。」這滿地的鮮血看著怪骯髒的。
卻塵衣詫異地看著鳳池月,還以為她開始盤算得失了,欣慰的笑容還沒浮上來,就被明見素的答話給鎮住了。
「好。我聽你的,下次直接殺了。」
卻塵衣:「……」你們管這個叫作文明嗎?
在擦完了明見素的手後,鳳池月對白子楓的厭惡蹭蹭蹭往上升。她一拂袖,一根一尺高的柱子就落到了地上,被法力一催,轉眼就漲到了一丈高。這跟柱子不知道用什麼打造的,柱身劍氣雷霆環繞,泛出一股凶煞的烈氣。鳳池月指了指白子楓,指使著卻塵衣說:「把這隻鴻鵠吊上去。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再把畫面上傳到混沌鏡里,讓那些個蠢鈍如豬的東西長長心眼。」
卻塵衣沒說話,明見素凌冽的眼風掃過來,她當即打了個激靈,說了一聲:「是。」原本還有一點兒私下解決的可能,但是現在將白子楓吊起來,還將畫面上傳,擺明將白相星君的臉面扔到地上踩,根本沒有緩和的餘地。
明見素牽著鳳池月,旁若無人說:「白相星君好面子,一定會來替他徒兒報仇。說起來他也是鎮玉劍競拍者之一,到時候我將他打個半死,順便提一提鎮玉劍,等鎮玉劍開始拍賣時,我先出一枚丹玉,其他想跟我搶的星君,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了。」
鳳池月綻出了一抹笑容,說:「師姐,你辛苦了。」
戰戰兢兢地將白子楓吊到了柱子上,卻塵衣一不留神還被雷霆擊了一下,數縷髮絲高高翹起。她回頭的時候,只看到明見素、鳳池月相攜離去的身影,有點點的心酸。到底是誰辛苦了?這倆走到一起,是雙倍的不顧人死活啊。想了想大把的丹玉,卻塵衣的心酸如潮水退去,她指使著膽小如鼠的仙官們清理天羽司的地面,自己則是摸出混沌鏡找到長懷下單。
傀儡人被拆了好幾個,得重新換新的了。
「長懷道友,你這傀儡人是不是偷工減料了?為什麼這麼快就壞了?」卻塵衣將傀儡殘骸發送給了長懷,試圖藉此跟長懷講價。
長懷:「……」她煉製的是打雜的傀儡,不是打架的傀儡。想要結實一點的傀儡?可以,但是要加錢。
第36章
錢不錢的, 真是一件很傷感情的事情。卻塵衣與長懷討價還價許多,對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抹去了一個零頭,又問起了「傀儡」的事兒。反正白子楓都吊到了柱子上, 仙界的人遲早都要知道的,故而卻塵衣也沒有隱瞞,將今日發生的一切如實告知。
得到了消息的長懷愣了半晌,才說:「那白陽洞天要賠丹玉吧?他們出丹玉煉製新的傀儡,你怎麼還這樣小氣?」
卻塵衣:「……」長懷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奇怪?她只是道, 「你知足吧,要是讓司主來跟你交涉,你敢開這麼高的價格嗎?」
長懷無言以對。唉, 也是仙界風水不好。當年她在下界的時候,她祭煉的法器可是千金難求啊。怎麼往上走,日子非但沒有變好, 反而越發窘迫落寞了呢?
混沌鏡中,白子楓被吊起來的畫面一傳十、十傳百, 很快就人盡皆知了。沒有長篇大論,只有幾行小字, 強調了白子楓如何桀驁不馴,如何在天羽司大放厥詞,如何大肆破壞天羽司的珍貴財物。
——這只鴻鵠真悽慘。
——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他是白陽星君的真傳弟子吧?白陽星君很是護短誒?
——嘶, 要有好戲看了。
此刻的白陽星君正在跟同道下棋, 談玄論道好不自在。只不過等到一位童子匆匆過來,附在他耳畔說了幾句話後, 他的臉色立馬就變了。啪嗒一聲響,棋子落入了棋盤中。他站起身, 朝著對面的鎮元真人說了句「抱歉」,又道:「貧道山中有急事。」說著,也不管鎮元真人的反應,化作了一道流光驟然離去。
鎮元真人眉頭皺了皺,轉頭望向了一旁眯著一雙狹長狐眼笑眯眯喝茶的仙子,納悶道:「修容道友,你知道白陽道友怎麼回事嗎?」他們雖然是散仙,可與白陽星君也有往來,時不時小聚一回,見白陽星君如此失態,是破天荒的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