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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竹搖搖頭:「老頭子呢。」

  既然給了他解藥,謝逍公應該也回來了吧。

  葉安年卻是愣了一下,目光望向桌上放著的那個小盒子上面。

  這幾天他一心都撲在江竹身上,已經把謝逍公忘到腦後去了。

  他理了理思緒,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下。

  江竹在聽完他說謝逍公派一個樵夫送藥的事後,眉頭卻皺了起來。

  他朝葉安年伸手:「那個盒子給我看一下。」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小木盒。葉安年從桌上拿過來遞給他。

  江竹接過,翻來覆去的擺弄著。

  「有什麼不對麼?」葉安年問道。

  江竹沒有說話,卻突然用手在盒子裡面按了按。

  忽聽「咔噠」一聲,盒子底部突然彈開了,竟然是個夾層。

  不過,這夾層很薄,江竹伸出兩根手指,用指尖探進去,從裡面取出一張摺疊整齊的,薄薄的一張紙,他將紙打開。

  「那樵夫說他的情況看起來不大好,」葉安年道,「當天回來之後,子末就帶人去找了。但是這麼多天過去,後面的幾座山幾乎都翻遍了,還是沒找到。」

  「不用再找了。」江竹突然開口。

  「……什麼?」

  葉安年一愣,什麼叫不用再找了?

  江竹沒有回答,他將那張紙遞給葉安年。

  葉安年接過,就見上面寫著:山高路遠歸何處,我已駕鶴向西行。

  第201章 立衣冠冢

  紙上只有這寥寥幾個字。

  葉安年一時間有些怔忪, 卻聽江竹道:「年年,怎麼辦?我好像錯怪他了。」

  葉安年把信紙重新疊好,放回木盒中, 看向江竹。

  江竹:「你還記得那個樵夫送來的解藥是什麼樣的嗎?」

  葉安年點點頭:「是一顆白色的藥丸,拇指蓋大小,表面有一層淡淡的光暈。」

  「你可知有一種叫做鴆的鳥。」江竹道, 「鴆鳥的羽管里有劇毒, 人們便從它們的羽毛中提取毒液, 做成毒藥。」

  「但沒人知道的是, 鴆其實分為雌鳥和雄鳥。雄的叫運日,雌的叫陰諧。陰諧喜食蛇, 其羽毛有劇毒,而雄鳥運日的心臟, 能解雌鳥陰諧的毒。」

  但運日的心臟也同樣有劇毒,要想做成解藥,必須有人能洗去它自身的毒性才行。

  「你是說……」葉安年驀地睜大了眼睛, 似乎想到了什麼。

  江竹長舒了口氣,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衛之淮從南越弄來了兩隻羽毛顏色很漂亮的鳥,寶貝的很,但那時候他和衛之淮之間的關係已經鬧僵,所以只是聽說, 並沒有親眼見過。

  所以, 其實謝逍公是故意中了鴆毒。

  只是,他中的雌鳥陰諧的毒,而謝逍公中的卻是雄鳥運日的毒。

  老頭子根本就沒能研究出鴆毒的解法, 他只是用自己的內力洗去運日心臟的毒性,用自己的命給他換了一顆解藥罷了。

  鴆毒怕是根本就沒有什麼解藥。

  衛之淮手裡的解藥, 也是用人命換的罷了。

  「呼……」

  他有些煩躁的捏了捏眉心。

  葉安年抓住他的手,握了握,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半晌,江竹從榻上起身,去一旁的架子上拿自己的外衫。

  見葉安年一臉擔憂的望著他,扯了扯嘴角:「我沒事,在這住了這麼多天,咱們也該回去了,齋里應該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躺了許久,身體還有些僵硬,他踉蹌了一下,被葉安年扶住。

  「你才剛醒,有什麼事不能往後放放。」葉安年不悅。

  「至少,老頭子的事得辦。」

  江竹將自己的外衫穿好,葉安年從架子上取下腰帶幫他繫上。

  瞧著葉安年認真的低頭給自己系腰帶的模樣,江竹突然笑了,伸手捉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

  「幹什麼?」葉安年皺起眉。

  江竹不語,卻是俯身在他額上吻了吻。

  而後,理直氣壯道:「不幹什麼,想親就親了。」

  葉安年:……

  這人怎麼越發蹬鼻子上臉了,自己明明沒招惹他。

  兩人自禪房出來,就去跟塵芥住持告別,

  這兩日,來法源寺的香客又逐漸多了起來,寺里的僧人、沙彌都很忙,幾人也不便多打擾,葉安年和江竹就簡單同塵芥住持話別了幾句。

  「老頭子的事,想必師叔早就猜到了。」江竹對塵芥道,「師叔若是得空,就過去給他老人家燒些紙,誦誦經吧,也……助他早登極樂。」

  「阿彌陀佛,」塵芥低誦了一聲,「自然,老衲日後會去看望他的。」

  自法源寺出來,四人回了白鶴齋。

  門前的古松之前被羅剎堂那對兄妹砍斷,如今已經枯死,碎掉的石碑也就只剩下光禿禿的一小截。

  江竹站在門口嘆息一聲:「這破牌子得換個新的了。」

  葉安年福至心靈:「文恆前段時間給我寫信,說他爹淘到一塊上好的羊脂玉,挺大的一塊,沒有一點瑕疵,成色也好,本想托我雕一座玉屏風的。不然……」

  「我覺得行,」江竹應的倒快,一雙桃花眼眯起,狡猾的像只狐狸,「還是年年想的周到。」

  葉安年無奈,輕笑了聲:「只怕文恆要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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