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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沒有辦法了。」老者說完,拿起桌上的一張薄紙,「不過,你剛剛說周在乾偷放印子錢,可是這契書上寫的,擔保人,卻是你兒子葉成河啊。」

  「什……什麼?!」葉全傻了眼。

  「不可能,不可能的楊大人!」吳香蓮趴在地上連連磕頭,「我兒一向規矩做事,怎麼會去放印子錢呢!就,就算是他做了,那也肯定是被周在乾逼的!」

  「楊大人,我是被迫的!」

  葉成河躺在擔架上,此時聽見爹娘都在為自己爭辯,也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我是被周在乾逼的啊!大人!」

  「吵什麼吵?都住口!」坐在上首的楊大人眉頭緊皺,斷喝一聲。

  三人立刻息了聲。

  葉安年瞧著這位新上任的知縣,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這老頭看起來都得有六七十歲了,竟然就是新上任的知縣?怎麼看起來這麼不靠譜呢。

  「你說,這個新知縣能行嗎?」

  伸手戳了戳江竹的胳膊,葉安年湊過去小聲道。

  而此時的江竹,眉頭也同樣擰成了一團。

  他盯著坐在太師椅上的那個頭髮花白的老頭,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

  楊蘆,是他師父的至交好友,前大理寺卿,兩年前不是已經告老還鄉了?竟然跑到這當起知縣來了?

  不對……

  江竹眯了眯眼睛,視線下移,停留在老者掛在腰間的藥葫蘆上。

  這人雖然是另外的樣子,可是這盤的包漿的藥葫蘆他可是從小看到大的,謝逍公那老頭子從來不離身。

  嘖,看來這老東西是在京都的太子府呆膩了啊。

  正出神,冷不防老頭抬頭朝這邊看了過來,和江竹撞上了視線。

  江竹:……

  老頭嘿嘿一笑。

  第155章 罪行

  江竹朝老者翻了個白眼, 悠悠收回了視線。

  「雖然看起來是老了點,但好歹也比房金元那貨強些吧。」

  葉安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楊蘆」自討了個沒趣,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 拿起桌上的鎮紙一拍,不耐煩的朝下面揮了揮手:「把這三人拖下去,帶下一個!」

  話音落下, 頓時有幾個衙役上前, 將葉全、吳香蓮和葉成河三人, 拖的拖, 抬的抬,給弄了下去。

  垂首站在一旁的周在乾見狀, 驀地鬆了口氣。

  而葉安年看著坐在上首,滿臉都寫著『心不在焉』的老者, 皺了皺眉:「我怎麼感覺這個新知縣,不大會斷案的樣子?」

  江竹朝那邊瞥了一眼,笑道:「許是每個人辦案的方式不一樣吧。」

  兩人正說著小話, 下面已經又有兩個人被帶上了上來,竟是兩個女人。

  其中一個上了年紀,走路遲緩的女人,一直低著頭,被旁邊另一個年紀輕些的女人攙扶著, 慢慢走到空地中央跪了下來。

  葉安年看著這兩人, 心頭就是一跳,那老人的身形他頗為眼熟,而旁邊那個年紀輕些的女人, 穿著一身素色的衣裙,鬢邊還別著一朵白色的絹花。

  可不正是錢婆婆和青娘。

  想起之前青娘曾堵在周記當鋪的門口燒過紙錢, 錢婆婆解釋說是周在乾害死了青娘心愛的人。

  想來,兩人就是為了這事來的。

  「你二人,有何冤屈啊?」坐在上首的人發問。

  錢婆婆叩了個頭,聲音平淡又冷靜:「楊大人,我要狀告周在乾強搶民女。」

  「我狀告周在乾,買兇/殺/人。」青娘也叩了個頭,緊跟著道。

  「哦?」正捻著鬍鬚的老者一頓,朝下面掃視了一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搶的、殺的,又是你們什麼人?」

  「三十多年前,周在乾他……」

  「等等。」老頭趕緊叫停,「三十多年前的事,你們為何現在才告?」

  他手指絞著袖子,心裡直發虛,論治病救人他在行,可斷案他哪會啊?

  偏偏事情弄巧成拙,想見的人是見著了,可他人也被架到了這個位置上,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總不能讓那臭小子看笑話。

  「咳咳,」清了清嗓子,老頭重新開口,「三十多年前的舊事,你們卻一直隱忍不報,可是有什麼隱情?」

  「啟稟大人,」青娘給他磕了個頭,才道,「不是不報,實是上一任知縣房金元仗勢欺人,那周在乾給他送了禮,當年這兩個案子就草草結了。」

  「仔細說說。」

  「三十多年前,周在乾對我的女兒方鶯鶯一見鍾情,前來我家求娶,可他年輕時是個混混,我和老頭子自然不能答應。他後面來了家裡幾次,我們都拒絕了。」

  「本以為這事就此過去,可有一日,鶯鶯她哭著跑了回來,告訴我說……說她被那混蛋給玷污了!」

  「我們告到了縣衙,可周在乾給房金元那狗官送了禮,那狗官……竟將我女兒判給了他!」

  「豈有此理!」老頭越聽越氣,唇邊鬍子都直抖,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來人!把周在乾給我拖下去杖斃!」

  他一聲令下,手拿水火棍的衙役們都已經沖了出來,卻又愣在了原地。

  杖斃?這……有點太快了吧?

  見衙役都愣住不動,老頭拔高了聲音:「都愣著幹啥?還不快上!」

  江竹扶額,他算是看明白了,這臭老頭就是特意跑過來給他添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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