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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撫見他竟然沒有再掙扎,也放鬆了些警惕,嗤笑道:「以前不認識,睡一覺不就認識了。」
「是誰跟你說起我的?」葉安年強忍著許撫胡亂拉扯他衣服的手,捏緊了碎瓷片。
「還能有誰,周蓉那小賤人沒想到還有些眼光。」
「我說你這小哥兒怎麼得罪她了?」許撫伸手去解葉安年的腰帶,「不過沒關係,往後本少爺罩著你。」
他說著就要去扯葉安年的褲子,頸間一涼,卻突然被一個尖利的東西抵住了脖子。
「放手。」葉安年握著瓷片的手都在發抖,他已經快沒有力氣了。
許撫卻突然眯起了眼睛:「你還真是不識好歹!」
「生的這麼好看,本來想溫柔一點對你的。」
許撫說完,突然一隻手死死掐住了葉安年的脖子。
強烈的窒息感傳來,手中的瓷片終於落了地。
眼睛越來越模糊,他看見許撫□□著朝自己親了下來。
突然就有點後悔,他剛剛應該用那塊瓷片抵著自己的脖子才對。
但不知為何,他很想活下去。
——砰!
「啊啊啊啊!」
震天的巨響突然在耳邊炸開,緊接著就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江竹一腳踹開房門時,看到的就是許撫滿臉是血的在扒葉安年的樣子。
他胸口氣血翻湧,那一腳踹在許撫身上,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許撫直接就飛了出去,重重撞在身後的牆上,竟然把牆砸出了裂縫。
「噗……」
許撫猛地噴出一口血來,看著江竹的眼神帶上了驚恐。
「你,你是……」
但江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兀自走到葉安年面前,蹲下身去,用衣袖擦他臉上的血跡。
「年年,是我來晚了。」
葉安年被方才的變故驚到,意識清醒了一些,恍惚間聽到熟悉的聲音,眼睫簌簌的顫著,半晌才睜開眼睛。
入目,便是一道清瘦的影子,霧青色的衣衫,總是帶著笑意的桃花眼。
可江竹沒有笑,葉安年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憤怒的表情。
「嗯……」他勾了勾唇,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這張憤怒的臉。
手伸出去,卻被人伸手握住,然後,就被打橫抱了起來。
這一瞬間,所有的不安都消失殆盡,他抬了抬手,軟綿綿的環上江竹的脖子,把臉埋進了江竹懷裡。
熟悉的氣味,令人安心。
江竹伸手把懷裡的人抱的更緊了些,瞥見一旁瑟瑟發抖的許撫,就這麼抱著葉安年一步步朝他走過去。
許撫此時臉都嚇白了,他這會兒終於清醒過來,自己恐怕惹到了不能惹的人。
「你……你,你……」
他嚇得結結巴巴,江竹卻突然笑了起來:「你剛剛問我是誰?」
許是沒想到江竹竟然會回答,許撫瞪大了眼睛。
「記好了,」江竹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朝許撫挑了挑唇角,」我是他夫君,也是你爺爺。」
說完,狠狠一腳踹在他襠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驚天動地的慘叫響徹整個福緣客棧,也震得街上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側目看來。
在樓下守著的文恆和余虎愣住,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抱緊了自己的胳膊。
許撫此時已一個奇怪的姿勢被卡在牆裡,下半身扭曲著,褲子上漫開一攤腥臊的黃白之物,人竟就這麼廢了。
江竹沒在這間污穢的房間停留,抱著葉安年轉身離開。
葉安年此時身上熱燙的厲害,怕是等不了太久。
但他趕來時匆忙,也並沒有帶藥箱來,思索片刻,只能先隨便挑了一間乾淨的房間進去,輕輕把人放在床上。
「年年,難受麼?」
伸手撫過葉安年的臉頰,江竹只覺得掌心都被燙了一下。
「我去叫人打些冷水來好不好?」
他起身要走,袖子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一回頭,就見那面色潮紅的人,半撐起身子坐在床上,雙眸已經浮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眼尾那顆色澤很淡的孕痣,此時紅的刺目,像是一滴殷紅的血珠。
葉安年緊緊咬著唇,他沒有開口,江竹卻是一步也邁不動了。
「你真是……」
他無奈輕嘆,胸腔內那股灼人的劇痛卻突然席捲而來。
呼吸一顫,江竹抬手用力按在胸口上,平展的衣襟都被抓出了褶皺。
葉安年此時雖然被那藥粉折磨的燥熱難耐,卻還是敏銳的發現了他的異樣。
「你……還好麼?」
江竹壓下翻湧上喉頭的血腥氣,勾了勾唇:「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比較好。」
將葉安年死死抓著自己衣袖的手輕輕掰開,他道:「等我一下。」
「你去哪?」
「給你拿解藥。」
「好。」葉安年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江竹轉身疾走,繞過屏風,腳步突然踉蹌了一下,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知道葉安年出事,他是用踏雲步直接趕過來的,只用了不到一刻鐘。
但這種輕功極耗內力,再加上他方才踹許撫的那一腳動了殺心,體內的鴆毒壓制不住,反噬了出來。
掏出帕子擦乾淨嘴角的血跡,江竹不動聲色的從懷裡掏出子末給的那個黑色小瓶,從裡面倒了一顆丹丸出來,直接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