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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竹在他身邊坐下來,伸手將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裡。
葉安年的手很涼,手心也有點潮,江竹用自己的手給他捂著。
「我剛剛看了,鋪子損壞的不多,明天找人修一下,後天可以照常開張。」
葉安年沒有說話,微微卷翹的眼睫此時安靜的垂著。
「年年,天色不早了,咱們安頓好余虎,就回去吧?」
葉安年還是沒有說話,卻突然捂著嘴乾嘔了幾聲,臉色也瞬間白了下去。
「怎麼了?」江竹輕輕給他拍著後背。
緩過一會兒,葉安年搖了搖頭,卻因為剛剛的反應,眼角有些泛紅,眼尾的那顆孕痣也更鮮艷了一些。
江竹攬住他的腰,把他摟進自己懷裡,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
脈象很穩,也不是喜脈。
見江竹疑惑的看著自己,葉安年緩緩開口:「房金元。」
「我只是覺得他很噁心。」
剛剛房金元看他的眼神,說的話,都讓他生理性反胃。
「沒事了。」江竹拍著他的背,「以後不管是周在乾,還是房金元,都不會再來找咱們麻煩了。」
葉安年把自己的下頜枕在江竹肩上,閉上了眼睛:「嗯。」
他只當江竹是在安慰他,休息了一會兒,就掙脫了出來。
「得先給余虎把裡間收拾一下,鋪蓋什麼的都沒準備,去趟布莊吧。」
他要起身,卻被江竹拉住:「你休息吧,我去。」
葉安年點點頭,沒有推辭。
江竹便起身出去了,他去隔壁和錢婆婆要了一碗溫水,給葉安年端了過來,又拜託錢婆婆幫著照顧一下,這才走了。
……
另一邊,房金元一出西街就一腳踹在了周在乾身上。
周在乾被踹的踉蹌了一下,趕緊跪在地上:「房大人息怒啊!」
「沒用的東西!」房金元氣得發抖,「不是說了叫你意思意思就行?你還來真的!」
他以為葉安年剛剛對他沒什麼好臉色,定然是因為自己剛裝修好的鋪子被周在乾帶人給砸了,這才把氣都撒在了周在乾身上。
「房大人!」周在乾心裡有屈,卻也不敢抱怨,辯解道,「這,小人不敢不真吶!」
「您想想,這事要是讓那葉安年知道是咱們聯手演戲,他怕是要徹底惱了大人您。鋪子可是小人自己的鋪子,修整的那麼好,小人砸著也心疼啊!」
聽他這麼一說,周在乾的臉色才好了一點。
「那現在怎麼辦?本官今兒個幫他這麼大的忙,他竟然一個笑臉都沒給本官!」
「這……」周在乾一臉為難。
這他哪知道?他不過就是配合房金元行事,讓他幹啥他就幹啥罷了,出主意這種事,他可不行。
好在房金元也並沒指望他,氣得一甩衣袖道:「算了,你先回去吧。」
「是。房大人若是有什麼需要小的做的,隨時吩咐。」周在乾狗腿道。
這房知縣可是許諾他了,若是能將葉安年搞到手,就讓他的周記當鋪開到安興縣去。
要知道,這安興縣可比這小破甜水大得多了,能在安興縣開起當鋪的話,那利潤怕是比在甜水鎮要翻上好幾番。
打發了周在乾,房金元心裡煩躁,直奔雀登樓。
葉安松和柳卓都在雀登樓,他現在急需柳卓給他想新法子。
可他剛轉過一個街角,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勁風破空之聲。
「大人小心!」
——當!
一道金屬碰撞之聲乍然響起,房金元身邊穿著便裝的衙役突然面露痛苦之色,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那衙役拿刀的胳膊血流如注,刀已經掉落在地,他的小臂上赫然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房金元大驚失色,剛剛若不是這衙役幫他擋這一下,恐怕這道口子,現在已經出現在他的脖子上了。
他後怕的拍著胸口,冷汗已經浸濕了後背。環顧四周,卻不見可疑的影子。
房金元只覺得腳下虛軟,不知踩到了什麼,踉蹌了一下,被另一個衙役扶住。
他向後退開一步,卻見地上躺著一枚染血的碎瓦片。
很顯然,剛剛割傷了那個衙役的,就是這個東西。
房金元盯著地上的瓦片,眼神陰狠起來:「這個周在乾,倒還真有點膽量。」
而與房金元僅隔了一道牆的小巷子裡,子末驚惶的攔住了江竹。
「主,主子……你冷靜!」
他跟了江竹九年,還是頭一次見主子這麼衝動。
「那房金元是很可惡,可,可咱們也不能殺人啊!」
「呼……」江竹深吸了口氣,輕輕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眸中的殺意已經不見了。
他勾了勾唇,挑起一抹笑道:「說什麼呢,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第116章 開張前夕(微修)
天色漸晚, 小巷子裡安靜的能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江竹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西街的那幾家鋪子,你找時間買下來, 免得以後再生事端。」
「另外,房金元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子末臉上閃過一絲侷促,但很快道:「房金元平時除了加重徭役賦稅, 壓榨百姓, 勾結當地富商之外, 跟朔州知府姚鈞好像也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