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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二公子已經在裡頭等著你們了, 跟我來吧。」家丁十分客氣。
依舊還是文恆的書房,兩人一進門就見文恆手裡拿了把扇子遮著臉,坐在書案後頭。
「二位快請坐。」文恆忙不迭道, 又招呼院裡的丫鬟, 「還不快給兩位客人看茶!」
他這熱絡的態度, 讓葉安年有些詫異, 昨日他們試探文恆,最後可是嘲諷了一番, 才肆意離開的。
文恆雖然當時並未聽懂,但今日這反應, 屬實有些反常。
「咳……」
見葉安年的視線時不時往自己身上飄,文恆受寵若驚的同時,也很是心靜膽顫。
一想到昨日暴揍他的那個人, 他這點花花心思可就不敢往外冒了。
「二位這一大早的,來找我可是有事相商?」
他主動拋出話頭,又這般客氣,葉安年微愣了下,將原本準備的那些威脅的話都咽了回去。
「不瞞文公子, 其實我就是葉安年。」
他直言道:「你和我哥哥葉安松仿製我的魔方一事, 我都已經知道了。」
「啊!原來如此。」文恆端坐在書案後,將摺扇舉的高高的遮著臉,那吃驚的表情和語氣是裝的十分到位。
「我就說你們昨日為何突然問起這製作魔方之人。咳, 那,那你們可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
葉安年瞧著他這不太聰明的樣子, 頓時起了懷疑。
他盯著文恆看了片刻,皺眉道:「文二公子今日為何要用扇子遮臉?」
「沒事沒事!」文恆一聽他問起,頓時緊張起來,胡扯道,「我這是昨日吃錯了東西,臉上起了疹子,你有什麼事儘管說就行。」
「嗯。」葉安年淡淡應了聲,也沒再追問。
「既如此,這件事我是一定會追究的,文二公子打算如何呢?」
「啊……我?」
文恆明顯愣了一下,而後才道:「我的打算?我,我打算痛改前非,這事以後肯定不會再幹了!」
「那什麼,我家後院還有沒用完的木頭呢,我等會就叫家丁都燒了。還有那些做完和沒做完的魔方也都一起燒,你倆跟著我去後院親自盯著,你看行不?」
葉安年:……
他怎麼覺得這文恆妥妥就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也,不用燒這麼快。」葉安年抹了把額角的汗,總覺得這事順利的有點過頭了。
「後院的東西都先留著吧,主要是需要你幫我做個證,這件事是葉安松要你做的是不是?」
「對,」文恆答應的乾脆,「那我要咋作證啊?」
「照實說就行,就說這些都是葉安松讓你做的,就是為了敗壞我的名譽,砸我的招牌。」
「行,這事好辦。」
「嗯,到時我會請馮山長來主持公道。」
葉安年這話一出,文恆嚇得拿扇子的手就是一哆嗦:「不,不是,你咋還要請我們山長啊?咱們私下解決還不成嗎?」
「馮山長是這鎮上第一個定我魔方的人,他可以作為有力的證人,又是鴻福書院的山長,有公信力。」葉安年道。
他瞥了一眼文恆這副猶如驚弓之鳥的樣子,有些納悶,文恆這麼怕馮明煦的?
「那行吧。」文恆這才有點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嗯,那就沒什麼事了,我們也不打擾文公子了,告辭。」
葉安年沒想到這事辦的這麼順利,跟江竹一起起身離開。
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他驀地站住了腳。
江竹心中一沉,以為他看出了什麼。
就聽葉安年問道:「文公子,你確定是自願我為作證,自願供出葉安松的嗎?當真不是有人脅迫你?」
「沒有沒有!都是我自願的!」文恆答的那叫一個快,像是恨不能立刻和葉安松撇清關係。
葉安年狐疑起來:「可是,你為何要幫他呢?」
「是他說,他有門路,下回院試能讓我中個秀才。」文恆訕訕道,「我這不也是想叫我爹高興高興嘛。」
不過跟自己的小命比起來,這秀才可就沒那麼重要了。
況且他也根本不想中什麼秀才,到時萬一他爹又逼著他繼續考舉人咋辦?
「哦?」江竹挑了挑眉,事情倒是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你們可不能說出去啊,這事我不替他幹了,我這秀才肯定也撈不著了,要是叫我爹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葉安年:「放心,只要你幫我揭露葉安松,我一定不說。」
而就在這時,一直躲在廊柱後面的柳卓神色暗了暗,偷偷溜出了院子。
江竹自然察覺到有人從他們的院子離開,但問了文府的家丁,都說是文恆的陪讀小哥兒,平常就跟文恆住一個院子,進出也並不受限制。
這事情很尋常,兩人便沒有多想,離開文府就往鴻福書院去,找馮明煦。
然而,他們才走出去沒多遠,忽然從街口竄出一個人來,上前就要拉葉安年的胳膊。
江竹下意識將葉安年護在身後,差點就一腳踹上了那人的胸口。
「看著點路。」他聲音沉了下來。
那人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身子挺單薄的一個小伙,卻似乎並沒有在聽江竹說什麼,探著頭去看被他擋在身後的葉安年。
「哎,就是他!」
「大家快來啊!那葉家小哥兒在這呢!」